烧鸭摊档是个长方体的小空间,前面有透明塑料挡着,上面和三面围起来,可以遮雨,也可以防尘。
临街的那一面,开了个铁皮页窗口,可以交易,又不怕路上尘埃把熟肉弄脏了。
做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方橙选的摊位不在市场里,而是在市场出来的南街上,这条街两边都是摊位,人流量更多,后面是铺面,临街全是摆摊的。
以前都是先到先得,谁占到位子就是谁的,但那样太乱,有时候为了抢位置,直接打起架来,大家的生意都不用做。
后来,这一片街市的个体摊档,全都划给市场管理,开始收费,固定摊位,这才开始像样起来。
盛长沣还在台面下做了个开关门,里面可以放东西,不用每天来回拿着秤和工具,还能锁起来。
三点多人流量还不多,方橙取了颜料,走到摊位前,开始在罩子上写字。
先在上面写上“昌记烧腊”两个大大的红字,这名字可不是胡乱写的,取什么名字方橙是真的认真想了一壶茶的功夫的。
自己的名字也想过,但最后在盛长沣的“长”里找到灵感。
昌盛嘛!多好的寓意,大家就喜欢这种好意头的名字,还有股山寨广式味,方便她卖东西!
她真是太机智了!
然后在下面小窗子旁边,竖着写上“烧鸭”、“叉烧”、“烧鹅”几列小字。
烧鹅当然是口感最好的,但也贵,成本高,这里人均收入还不高,方橙只准备在过年过节时卖。
写着写着,整个人蹲下去了。
盛长沣站在另一边,就看着方橙越写越下,从上面两个大字开始写,一脸认真,写着写着,人没影了。
他从里面走出来,绕到临街一面,就看见方橙半蹲着,正在下面的铁板上认真地写着。
盛长沣又走出去一步,就看见下面赫然写着的一行字,【美国总统来了都要吃!】
还写起广告语了,盛长沣扬起唇角,服了。
“怎么样?我的字不错吧?”方橙站起来,一边收拾颜料一边问他。
盛长沣转身往里面走,“还行,看得懂。”轻飘飘的。
方橙皱皱鼻子,只是看得懂吗?她可是拿过学校硬笔书法比赛一等奖的人,每个字都是钱呢!
再往回走几年,她可以去街上摆摊,卖字给人写信的。
不跟这种不懂的欣赏的人一般见识,收拾完,方橙便往里面去。
盛长沣从车肚子里变魔术一样拿了张椅子出来,还是折叠的,打开来放在地上,“你坐着吧。”
盛长沣看着她的肚子说,大冬天的,走了一路,脸都走红了。
给她的?方橙心中有些窃喜,笑眯眯看了盛长沣一眼,打趣他,“哎呀我说,你这人看着不言不语,其实挺贴心的嘛。”
其实就是闷骚。但这种容易得罪人的话方橙不说,只是说了前半段,夸人。
谁知道盛长沣听了她这话,却忽然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一样,摸摸鼻子,都不看方橙了,一脸认真地捣鼓着,把烤鸭烧腊挂在铁架子上。
居然把人给夸难为情了,脸皮有这么薄吗?
方橙在心里又一次确认了这人的闷骚,笑着拉过椅子,一点也没客气,坐了下来。
现在肚子开始有感觉,她走路都开始不敢走太快,怕不舒服,也怕摔。
当初原身怀盛夏,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经历整个孕期。
坐月子的时候,马英倒是有来照顾,但是除此之外,都是她一个人。
快临盆的时候,原身才开始有些害怕,她不想求马英这个继母,便拿着东西去拜托阿丁婶,让她没事到家里走走。
她怕要是突然临盆,找不到人帮忙。
阿丁婶是个真实诚的人,心疼她一个女人不容易,没事就到家里去看她,最后还真是阿丁婶去帮她喊的产妇。
林家那边倒是有来看了一眼,知道生了个丫头,拍拍屁股就走了。
林家人心里想的是,如果是小子,就认了,毕竟盛长沣跟着安士君嫁进来,世俗上也算林家人,要是生了小子,就记到族谱里,图个人丁兴旺。
谁知道是个丫头,那就又换了一套说辞,说盛长沣虽然和安士君一起嫁进来,但又不是他林家的后人。
左右都给他们说了算。
也是因此,方橙才想找阿丁婶合作,小地方的女人不容易,特别是独居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