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沣给岳父和小舅子都敬了一杯酒,“而且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 男人喝了酒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盛长沣说得还比较收敛,“就是当服务员, 做久了估计也很难不掺和。”
“还有一些大老板,身边时常带一个年轻女孩,那都不是他老婆,什么关系,咱就不好说了。”
盛长沣淡淡的说,先从桌上扫了一圈,从马英,最后看向方利民。
刚刚方橙的意思是马英厉害归厉害,但在这个家里,她最怕的就是方利民。
想要拿捏马英,靠几个孩子行不通,得靠岳父来压她一头,盛长沣深以为然。
马英一颗心还是火热,吃了口饭说,“那咱又不是去赚那些钱的,咱去正经的打工不就好了。”
“别满脑子只想着钱。”一直闷声喝酒的方利民突然开口。
盛长沣立刻就察觉到岳父大人语气有些不一样。
他语重心长的和马英说,“妈,每个到南边去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但这条路上,陷阱也多。”
“我听说,去那些地方工作的,除了少数自愿的,真有不少是被骗过去的,被同乡骗,被朋友骗。可能人家好言好语一劝,以为是好工作就去了,等到了那个地方,想要再爬出来就难了。”这还真不好说是不是自愿的问题了。
虽然眼睛看着马英,但盛长沣这话,是故意说给方利民听的。
马英开始放嘀咕了,“那还有采薇呀,长沣不也经常往那边跑,咱也不能算没有认识的人呐。”
盛长沣立刻表态,“要是小妹真要去打工,我能照顾肯定会照顾一下,但我去南边每次也就那么一两天,不是在那边有住处的,远水救不了近火。”
“郭伟邦和采薇那边也一样,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干。就算真出了事,找个电话打过去,那来来回回也要很久的功夫了,小妹自己一个女生,又没有社会经验,外头的人可没有家里这么淳朴,到底还是不方便。”
有了刚刚方利民那句话,马英听了这话也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彩薇到底是当老板娘的,又是咱邻居,从小和二妹小妹一起长大,就快跟姐妹一样了。回头给他送点东西,她总要多照顾照顾的吧。”
方橙忍不住道,“妈,小妹是您从小宠着长大的,等到了那些地方,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您不在她身边,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动心,会不会被人带坏?”
马英嫁给方利民后,对后来生的这对双胞胎特别地宠,从小什么活都不愿意让他们干。
所以才养成小妹和方家旺好吃懒做的性子,方橙还真说不准,要是有人伸出手,方梅会不会动一动这个念头。
“而且这个行当的人,智商好得很,做事一套一套的,一开始不会跟你是做什么,先用物质迷惑,再接着精神腐蚀,等你被物质主导了思想,那就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了。”
马英还在要争执什么,方利民忽然一声怒吼,“多大的人了,别净想那些泼天好事。天上还能掉馅饼啊。掉了那么多年,怎么没掉到咱家头上?想打工,咱这附近的省城哪里不能打工,非要跑到那地方去!”
马英被他说的,一句话都不敢回,埋头吃饭。
方橙在桌底下撞了盛长沣一脚,意思是她没说错吧,马英果然只有方利民治得了。
因为夜里天黑的早,为了照顾女儿女婿要回去,方家五点就吃饭了,吃完饭,盛长沣就带着妻女骑着自行车回了田杏村。
夏夏坐在车头,一路哼着小曲回家,而这边的方家里,气氛却很很凝滞。
方利民坐在椅子上抽烟,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看向两个女儿,然后又看着马英,“是老二还是老三想去打工。”
方梨立刻摇头说,“我没有,爸,那边电脑班的课还没上完呢。”
中午马英确实拉着她教训了一顿,想让她跟着李彩薇去打工,但方梨打死都不愿意去。
大姐说的对,她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方梨对李彩薇倒是没有意见,但是李彩薇的老公,方梨一下午下来,真就不喜欢他。
也不明白彩薇为什么找了个大年纪这么多的,郭伟邦也没怎么保养,一看就比李彩薇大了不少,一点都不般配。
而且今天听大姐那么一说,方梨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不想把李采薇想的那么坏,但是如果真的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