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无奈地说:“我是个正常人。”
凌疏问:“那你怎么能这么克制呢?”
“因为我会权衡好之后再做决定,要确保那是个对你有利的结果。”
他很平静地说道。
凌疏并不知道他到底具体在权衡什么,但是她更关心一件事:“你什么时候权衡好?”
他轻点她的鼻尖,“到时候会让你知道的。”
凌疏发现自己开始进入闲聊模式了,就直接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我还好奇一件事,你性格这么好,会有嫉妒心理吗?”
“嫉妒?举个例子?”这似乎对于曲知恒来说是一个有点陌生的感受。
他从小都被当做罕见的天才,到哪里都赞誉不断,年纪轻轻就拿奖无数,应该更多是别人嫉妒他吧。
就在她准备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
“比如你想象一下,如果我对其他人重复一遍刚才对你做的事……”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出来,因为光是这句话,就能让他心脏刺痛了一下。
“如果在我死之后,那我应该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沉冷。
“如果在你死之前呢?”她不信邪地追问道。
这一瞬间,他的心口被撞了一下,比之前那一下疼。
“……如果那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我会祝福你。”他沉沉地答道。
凌疏不喜欢他的这份宽容,非要逼出一份主观的答案。
“那你自己呢,你会感到开心吗?”
“不会。”
他终于说出这句话了,凌疏以为自己会感到窃喜和满意,但是她感觉到的,确实心脏的钝痛。
她这一刻感觉到,心动的瞬间并非甜味空气和彩色泡泡,而是心脏被无形的手,紧握了一下。
有点疼,但又没那么疼。
有这个答案,她有一瞬间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凌疏正欲对曲知恒再做点什么的时候,一阵暖流划过。
她立刻松开她,惊坐起身:“可恶,它来了。”
然后风一样抓起昨晚备好的东西冲向厕所。
等她打开厕所门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和刚才精力充沛的样子判若两人。
曲知恒正好下楼来,问候道:“还好吗?”
凌疏朝楼梯口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从头到脚换了一身,可能因为之前那身被折腾出褶皱了。
“挺好的,至少这次都没啥预兆,肚子也不疼。”
就是整个人有点疲惫,待曲知恒走到她跟前,她一头栽进他怀里,有气无力的声音带有几分可爱。
“我想吃甜食。”
她难得直接对曲知恒表达自己想吃的东西,可能是因为是曲知恒做饭的缘故。
“给你做提拉米苏?”他想了想昨天买的食材,正好可以做这个。
她来了点精神,然后很困倦地说:“好,但是我要看着你做。”
“你要不先去躺着?我给你装个暖袋,然后把壁炉烧得旺一点。”
她想了想,摇摇头,然后打起精神,强行让自己显得神采奕奕,“不用,提拉米苏我喜欢吃湿润一点,我要在旁边监督你。”
“好吧。”他见她坚持,答应了。
于是她坐上了厨房内的“专座”,但是垫上了很厚的垫子,为了隔绝寒意。
在这里视野很好,可以清楚看到曲知恒操作的每个细节。
他那双手啊,不管是看他做什么动作,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曲知恒取来鸡蛋,本来意大利的原始配方是直接用生鸡蛋做的,但是为了她的健康,他决定给蛋黄进行水浴加热。
这一步其实是很麻烦的一步,又需要蛋黄刚好熟,又要打发,防止蛋黄过热结块,影响口感。
以往凌疏总是在这一步失败,于是她后来索性直接将鸡蛋从配方里剔除掉,然后改用奶油打发来添加湿润口感。
“奶油要多放点,要打得蓬松,糖只放一勺就好。”
凌疏坐在一旁,悠闲地晃荡着双腿,不忘提醒道。
事实上曲知恒每一步都做得很好,完全复原了她的配方,甚至将细节也完成得很好。
没有人能猜到一个有厌食症的人,居然能把每道美食都完成得很好,他甚至不会经历尝味道的环节,凌疏刚好在旁边的时候帮他尝上两口,但是每次都刚好,没什么可改进的空间。
他把手磨的咖啡粉倒入摩卡壶萃取咖啡液,并在冷却的咖啡液中加入朗姆酒,做成咖啡酒。
“手磨的咖啡很香浓,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棒!”
她忍不住在一旁赞美他,却引得他偏头看她一眼,眼角含笑,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最后一步是组装环节,精髓就是手指饼干只能有一半蘸取咖啡酒,如果蘸取过多就会导致手指饼干吸水性下降,做出来的提拉米苏底部会有渗出的糖液,影响蓬松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