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疏摆摆手,“我费尽心思才能给你制造一场惊喜,不可能提前告诉你的。”
说着,她将自己手上的蛋糕盒子提起来晃了晃,为了保护这个蛋糕,这一次她几乎将自己的行李精简了很多。
“Breuningen里面那家甜品店的百香果蛋糕,我今天下午一下课就飞奔去买的,然后又急匆匆去赶火车,你知道吗,我在最后一分钟上的车,险些没赶上。”
如果没赶上的话,她估计要凌晨才能抵达苏黎世。
他静静地望着她,听着她对这一段旅途的描述,包括中途下错了站台,在火车门关上前瞬间重新回火车上,脚踝还被车门夹了一下。
凌疏绘声绘色地跟他描述这一趟一个人的短途旅程,他听得极为认真,但是对于那些有危险性的行为,还是会忍不住发问:
“伤到了吗?”
“还好,因为我上车的瞬间,列车员看到的,现在的车门应该……比较智能?”
凌疏想到曲知恒最近精神状态不好的几年,应该不会坐长途火车出行的。
实际上不管是德国的火车还是瑞士的火车,车门仅限于不会造成重伤而已,有一定的紧急措施,但是没那么智能。
是为了避免他多虑才这么说的。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对了,蛋糕喜欢吗,你可以吃蛋糕了吗?”
曲知恒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蛋糕盒,和身上的背包,那沉甸甸的背包,在他高大的身躯下显得有些渺小,感觉他确实能轻而易举地拎着。
“我在慢慢尝试一些食物,一步步克服呕吐感。”
曲知恒看了一眼被凌疏一路悉心保护的蛋糕盒,感激之余脸上颇有些愧色。
“没关系,你就量力而行就好,生日蛋糕的意义是大于吃它本身的,主要是为了插上蜡烛许个愿望而已。”
进屋后,曲知恒的家中总是呈现一种冷情感,可能是因为房子挑高比较高,在加上面积大,装饰又简洁,以冷色调为主。
凌疏主动帮他打开蛋糕,好在路途中并没有被碰坏,帮他点上蜡烛,上面是27的字样。
然后热络帮他唱了最普通版本的生日歌。
曲知恒在烛光下,忽然看向她问道:“最近嗓子还好吗?”
“状态很稳定,我平时饮食上也清淡,经常喝热茶,也休息充足的。”
他说:“可以点歌吗?”
凌疏一愣,立刻笑逐言开:“可以,当然可以,我会的都给你唱,我不会的,给我十分钟,现学也能给你唱。”
其实她积累的曲库量很大的,无论是歌剧还是流行。
“我想听……上一世你的成名曲。”
他难得表达自己的需求,这一点让凌疏感到非常欣慰。
凌疏最怕的,就是他随意的模样。
“希望我唱完之后,你不会觉得我糟蹋了你的作曲。”
尽管已经是有了丰富舞台经验的专业歌手了,面对自己心里在乎的人还是有一丝难为情的。
他淡笑:“当然不会。”
于是,她站起身,好整以暇地开唱了。
没有任何伴奏和混响,连和弦都没有,一切都是最本真的状态。
她的嗓子果然状态很好,在清唱之下也几乎是令她自己也满意的。
唱完之后,她很是好奇,这一世的曲知恒,听到自己上一世的作曲,会不会有种熟悉感呢?
凌疏唱完之后,连忙来到他跟前,一脸期待地问道:“你能根据我的清唱复原出这首曲子的谱子吗?你能猜出我加了什么和弦吗?”
曲知恒笑着看着她,不置可否,然后吹灭了蜡烛。
屋内瞬间陷入了黑暗,凌疏遗憾地惊呼:“你还没许愿呢?”
他目光垂下,在黑暗中扶起她的下巴,温柔辗转地吻她: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
已经实现了,所以不需要许愿了。
夜色像是一种催化剂,让清冷的屋子也变得如烟花绽放般热烈。
待双眼适应了黑暗,凌疏在他的气息中缓缓睁开眼,迷蒙地看到窗外藏进了层叠枝干的月色,心里像是获得了某种力量般,安心地闭上眼。
那天夜里,凌疏缠着曲知恒试试将手稿复原,因为她想看看曲知恒在心态转变了的情况下,是否还能写出一模一样的东西。
她至今不知道,上一世的手稿,是曲知恒在怎样的心态下写作的,他是否格外彷徨和失落?
曲知恒没有多言,起身去了楼上的书房,取来了一份手稿。
凌疏接过来一看,只需大致扫几眼,就知道和上一世的手稿从曲谱上相差无几,字迹依旧清秀好看。
区别在于,以前的手稿看上去显得有些仓促,有很多练笔,但是这一世的手稿看上去是用时间慢慢打磨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