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麽去江户。”
乌丸羽涅背起背篓,转身看向被男人搀扶,重新站起的众人。
“我有架牛车。”
男人连忙回,恭敬的神情完全不复几分钟前。
“牛车?”
乌丸羽涅眨了眨眼,看男人点头,他好奇更甚,迫不及待,“走啦走啦,越快到江户越好哦,不然有人会追上来的。”
他这一番话,让男人更加确定乌丸羽涅是从某个大家族出逃游玩的孩童。
这个方向,大家族,平安京来的吗?
男人想了想,又忍不住看了眼乌丸羽涅脖子上围着的狐裘,油量光滑。
常人保暖可用不着这种东西,更别提那件厚实华丽的袷。
他眼底的贪婪一闪而过。
下一秒,乌丸羽涅微微抬眸,准确无误地盯住他的眼睛,碧青的眼眸清澈,像是宁静的湖泊,可,男人消去的惧意再次上涌,他心虚地撇开了眼。
“快点哦~”
乌丸羽涅弯起眼,话语平静诚恳,“被找到,他们可能会杀了你们诶,我不是开玩笑。”
男人:“!!!”肯定是平安京!
他不敢怠慢,给同伴使了个眼色,负伤的几人心领神会,迅速走出巷子。
等乌丸羽涅出来,看到的就是一辆铺着干草的板车,前方拴住一头牛,很简陋,也无法抵挡冬日的风与雪。
乌丸羽涅:“……”啊,牛车。
他沉默,目光下移,注意到板车两边的木板上有被什麽东西摩擦过的痕迹,凹陷下去了一块。
“这是什麽?”
他指着那里问。
男人顺着看了过去,接着瞳孔微缩,瞪了眼处理的青年,干笑着解释:“哈、哈哈,就,就是以前牛车拉东西的时候用来固定的绳子勒出来的。”
“快快,到时候太阳大了,雪化掉,满地水,难走。”
他催促,有意无意地遮掩住痕迹。
乌丸羽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牛车,在前者期待的目光中,坐上了上去。
牛车和他坐过所有的车都不一样,很颠,鞭子划破空气的爆破声,牛的哞叫,和划过鼻腔的臭味,新奇又惹人反胃。
“你是哪里人?”
赶车的男人闲不住,想挖掘出讯息,看看能不能补偿他挨打所受的伤害。
“江户。”
乌丸羽涅抚摸着怀里的鸡崽,如实回答。
男人:“……”
“我叫井中三郎,你叫什麽?”
“乌丸,乌丸羽涅。”
乌丸?
江户人?
没听过的地名没听过的姓氏。
井中三郎思索着,手上挥鞭动作不慢。
“那你是回家吗?”
“大叔。”
忽然,乌丸羽涅扭头看向男人,瞧见了后者下意识绷紧的后背,“你知道,江户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吗?”
见自己的小心思没被发觉,井中三郎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他语气如常。
“知道,不就是那个江、江什麽学校,我带你过去。”
“好。”
乌丸羽涅不疑有他,回头望着缓慢后退的景色,思绪放空,不再理会井中三郎的询问。
看眼问不出什麽,井中三郎也只能悻悻地闭上嘴。
牛车慢悠悠地走着,一百公里的距离磨了一天一夜。
接连几晚的风餐露宿,使得乌丸羽涅的精神越发的差劲。
他紧紧抱着背篓,脑袋靠在一侧,一点一点地往下掉。
雪花在他身上汇聚,把黑色的狐裘的染成雪白,快要与乌丸羽涅的发色融为一体。
周围不知什麽时候消了声。
乌丸羽涅沾染着白霜的睫毛颤了颤,他缓缓睁开眼,进入视野的是一片黑暗。
他懵懵地坐起身,在眼睛适应后环顾周遭,这里好像是,一所牢笼……
牢笼?
乌丸羽涅不算清明的眼底泛着茫然之色。
“你好……”
微弱、紧张还带着示好的声音来自于背后,“你也是被抓进来的吗?”
乌丸羽涅回过头,看到是一群挤在一起的小孩,像极了他的鸡群。
只不过,他们衣不蔽体,伤痕满布,似乎遭受了长期的虐待。
拐卖。
这个词语在乌丸羽涅的脑海中浮现。
“不是。”
他摇摇头,对男孩开口,“我应该是被骗进来的。”
“嘁,愚蠢。”
嘲讽的音量不算小,从窝成一团的人群里传出。
“啊,是五条君。”
男孩见怪不怪,“五条君是今天早上和你一样被送进来的。”
在“送”字上,他加重了读音。
“五条?”
乌丸羽涅眸色一亮,“御三家?”
“咒术师?”
被称为五条的黑发男孩从人群中露了头,看到乌丸羽涅的白发时愣了愣。
“你们认识吗?”
男孩左看看右瞧瞧,崇拜道,“五条君很强,那些人坏人把五条君送过来后就不敢打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