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拧眉,回头看了眼乌丸羽涅离去的方向,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泛起不算好的预感。
伏特加提着手提箱没敢催促。
琴酒摩挲着口袋中的伯.莱塔,想到自己答应过乌丸羽涅的独行,收回了把人提溜回来的想法。
收租的进展很顺利,前后不过三分钟,就让欠租几月的老赖还上了钱。
房内没有开灯,日光透过破损的窗帘照入室内。
狭小的空间,地上是粗糙的水泥地,几张塑料桌椅充当着沙发与茶几,墙壁上挂着裂痕,雪花屏幕的电视时不时传出刺耳的“刺啦”声。
油烟味、垃圾腐烂的酸臭,以及一股味恶臭弥漫。
琴酒避开成堆的垃圾,给自己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落脚地。
他右手拈烟,左手拿着伯.莱塔,枪口顶在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男人眉心。
男人惊恐地仰视着琴酒,灰白眼底是无穷尽的恐惧。
他没想到,自己躲藏了这麽久,还是避不开这个魔鬼。
伏特加快速清点着钱币,被墨镜覆盖的脸上是难掩的欢喜。
“呜哇呜哇——”
下一秒,警鸣透过不隔音的墙壁在房内回荡。
“大、大哥!”
问声,伏特加的喜悦被慌乱取代,他倒不是怕警察,这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地上的男人感受到眉心的疼痛,赶忙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报——”
“闭嘴。”
琴酒被吵得心烦,冷冷地俯视对方,直至对方禁声。
男人有没有报警的胆量琴酒清楚得很,他怀疑,警车的到来,和乌丸羽涅有关——直觉。
“伏特加。”
被呼唤的小弟心领神会,一个手刀把男人打晕,接着拿出绳子捆了个严实,堵上嘴,随意地丢在地上。
后续无需他们操心,收尾的人很快就到,至于为什麽不直接杀死,太过于浪费了。
两人向着保时捷所在的方位前行,琴酒拿出手机,拨通了乌丸羽涅的电话。
无人接听。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依旧如此。
站在和乌丸羽涅分开的十字路口,琴酒凝视着“浅野别墅区”的指路标,警笛声若隐若现。
他抬头,视线落在前方建筑的高层。
忽地。
琴酒猛地睁大了眼睛,缩小的瞳孔清晰印出了从高处坠落的身影,那头白发短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染上了璨金——乌丸羽涅。
“轰——”
随之而来的是爆炸的巨响、滚滚浓烟。
伏特加也看见了,他呆滞地站在原地,手提箱差点脱手,心中被“完了完了完了,要给阿尔萨斯陪葬了”刷屏。
帽檐下,琴酒神色冷静,他扫了眼手机屏上的时间,距离乌丸羽涅坠落,过去一分钟了。
——无事发生。
没死。
琴酒得到答案。
“走。”
他声音毫无起伏,冷漠的态度,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伏特加坐在驾驶座大气不敢喘,双手握着方向盘,没有琴酒的命令,他不敢擅自行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座琴酒看时间的频率越发频繁,他在等,在等乌丸羽涅的抉择,是回溯,还是当做无事发生。
从乌丸羽涅空中的位置来看,他是被人从窗户口丢下,那就代表,救他的那个人,死于了爆炸……
不出意外,死去的正是前来拆解炸弹的警察,以他对乌丸羽涅的了解,“回溯”的可能性极大。
不长记性,无用的善心。
琴酒漠然地点评,他手指按着手机按键,告知“那位先生”发生的意外。
不过,“回溯”可以救已死之人吗?
琴酒沉下了心,他对乌丸羽涅“回溯”的能力了解不多,只知道最多可以倒退六小时。
手机震动,一封邮件弹出,没等琴酒点开,显示【阿尔萨斯】的来电占据整个屏幕。
他点下了接听。
“是黑泽先生吗?”
字正腔圆的男声,听起来年纪不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是爆.炸物处理班的松田阵平……”
“松田警官——”
另一道声音响起,似乎是在安慰此人,“这里交给我吧,你去休息。”
许久的沉默后,松田阵平应了声“好”。
“他对你很重要吗?”
是乌丸羽涅,空气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似坠入了死寂的深海,没得到回应,他执拗地重复问道,“他对你很重要吗?那个长发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松田阵平开口了,很平静。
“很重要。”
“喂,松田警官!”
另一人在制止,转过来安慰乌丸羽涅,“小朋友,你不用自责,是他们把炸弹捆在了……”
“我知道了。”
乌丸羽涅打断了他,他在承诺也很低落,“下一次,我会避开的,给你们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