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坤话还没说完,一只长臂自然而然,揽上她单薄纤弱的肩膀,声音朗朗:“天才从不畏惧压力,若真的鸭梨山大……那必定是不够优秀!”
绅士手,亲密又稍显距离。
炙热的呼吸扑向她侧脸,姚蘼一惊:“你怎么来了?”
岑嚣装模作样,晃了晃裹成粽子的右手,眼眸上翘勾人,语气却委屈可怜:“右手伤了,自然是跟‘债主’讨债来了。”
她瞅了眼运动手环,愧疚感瞬间爆表:“抱歉,是我没注意带时间!”
岑嚣脸上表情薄凉又散漫,漫不经心瞥了眼徐孟坤,他现在能初步拿捏小兔子,算准了她吃软不吃硬。
而且他昨天说的不错,她害他受伤有负罪感,会千方百计弥补,用最笨也是最诚恳的办法——于是隔了两晚,她便正式开始送起三餐。
但今天她看书太沉迷,误了时间……
她转身就收拾东西,却被岑嚣铁臂捞了回来,语气轻柔像教训小朋友:“跟人道别不说再见,没礼貌。”
肩膀上力道却越来越紧,她脸颊微烫:“我们要先去吃饭了,徐学长再……见。”
岑嚣微颔首示意,搂着怀里的“女朋友”毫不客气离开。
脸上那侵略感和压迫力,像领地被人侵.犯的猛兽,转身瞬间变脸,有种舍我其谁的胜负欲,幼稚又嚣张。
走了十步远,姚蘼惶惑地挣扎想避开,他却不放。
“众目睽睽要让他们信,这不算犯规吧?”
“不,不算……”她喃喃。
廖辉屁颠屁颠跟上,喊一个大写的“漂亮”。
不愧是嚣爷,抢人都一招制敌,过瘾!
被岑嚣禁锢的姚蘼,像被束住手脚的夜莺,眼中盛满天光,眼睫扑闪无辜,孱弱纯白到极致。
仿佛她该是他,亲手养大的荼蘼。
正是用餐高峰期,她一路上接受不少目光洗礼。
一进食堂,姚蘼抓了饭卡就逃走了,被“流放”过来的陈胖子难得在,瞬间狗腿又谄媚:“哎,小嫂子怎么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廖辉目瞪口呆:“等等,你是说陈老七十大寿那晚,陪在老大身边的是小学妹?”
陈洛州无言以对,白眼快翻上天:“不然还能是谁!”
“那晚暴雨,老大抱着小嫂子不撒手,满医院上上下下做检查……”
岑嚣坐的地方离他们两张桌,能清楚听到这边议论纷纷,却瞧着二郎腿,沉默含笑不反驳。
视线,却迟迟聚焦在拥挤人群中的某一点。
中午这段饭吃得太玄幻!
明明只手背手腕受伤,手指却能动,岑嚣却“嘶”吃痛一声,然后心安理得,颇为享受地被人一勺勺喂着吃完,有恃无恐。
他不惯用右手,却能一心二用,左右开弓,刻意训练过的左手,有时甚至更灵活。
其实他只是想逗逗她……
谁料她竟豁得出去,选餐样样合他口味,岑嚣只觉得神奇,有时下午还会有加餐,纯黑咖啡、摘了蒂的草莓,切好的菠萝,甚至苹果都是去了籽。
但,都是他最喜欢的水果和饮品。
食堂翻江倒海造作一场,姚蘼算正式上岗。
两人左手上缠了两圈的红线小兔,尽管无心,旁人眼里却成了暧昧情侣款。
明知别人会误会,她仍舍不得摘。
暗恋,是不管你愿不愿意,匆匆的它来了,你痛彻心扉,嘶吼挣扎时,他却根本无从知晓。①
不过,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认识她的人,从身边路过都要疯一把:“阿蘼,请务必倾囊相授!”
另一个又感慨:“这种邪魅狂狷的高岭之花,果然还得要绩点第一学霸出手~不过阿蘼,你怎么拿下岑校草的?”
那倒影浅浅的笑容中带了点苦涩:“是他。”
是他拿下了我。
清寂的眼眸略自嘲,眸光如水,轻抿着唇。
江南春闺少女葱葱郁郁的年纪,本该月影花香,笑声悠扬,她却战战兢兢,像踮脚在悬崖边走路,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她现在随时会“翻车”,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这天,知闲阿姨打来了电话,热情邀请她去嘉澜新湾做客,甚至怕她再婉拒,家里司机直接开着迈巴赫,到兼职的便利店接她。
沿途街景不断后退,高楼树影在眼前飞逝。
她下车,没想到知闲阿姨就在大宅门口等,跟妈妈宜室宜家的小家碧玉不同,她鹅蛋脸,眼窝深邃,行事干练,语气却亲切和善:“囡囡,我好多年没见你了~”
“阿姨好。”
姚蘼是最讨家里长辈最喜欢的乖巧可人,上次已见过岑教授,这次见到他母亲。
那英气的眉,锐利的眸,甚至是微笑时的弧度,都让她想起岑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