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某某的外孙,谁谁的儿子,家庭关系脑图都被画出来了,事无巨细到他表姐生产时住过的私人医院。
这事要被他爸知道,怕不是要被气死。
当然闹成这样肯定是瞒不过去了。
陈知礼捏了捏眉心。
博士、本校直博、4篇SCI、延期。
这篇博客的个人指向太明显,饶是再迟钝的人,只要在实验室待过,一眼就能知道是谁写的。
他没跟周院长说这个人是不清楚这篇博文的矛头指向他,还是唐念。
平日里成帅碎嘴诋毁他的事,他也是知道些的,他不去计较,一是没那个时间,二是觉得无所谓,他又不在乎名声,更不怕事。
但唐念不一样,她还没毕业,需要在实验室待上近两年,周围都是同学,很难不打交道,所以他并不想一开始就把人逼得太紧。
何况他并不认为一个博士生能有这个能力和资本一直在热搜上砸钱,他背后肯定有人,他不过是个站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但无论如何,他都得去找这位博士聊聊了。
抽完烟,陈知礼从院长办公室离开,回了科研楼。
刚过旋转门,就看到成帅背着电脑包从电梯下来,见到他,神色慌张地转身要跑。
正好,也不用特意去找了。
陈知礼站在原地,待人走出一两米,他才轻飘飘说:“站住。”
成帅怯怯地回过头,看着眼前冷隽桀骜的男人走过来:“陈老师,有、有什么事吗?”
陈知礼往前迈了两步,大厅空旷,此刻没什么人,正好也不用避开人:“你对我有意见?”
成帅心中一紧,握紧拳头:“没有啊,您为什么这么问?”
“你延毕是因为博二换了课题,重新补实验外加接触全新的项目,迟迟无法完成论文,就算曾经有4篇SCI,但IF小于8,照旧达不到毕业要求。换课题时我跟你讲得很清楚,新课题发论文需要时间,你也说没问题我才同意你进组,怎么,现在毕不了业要把责任归在我身上了?”
陈知礼本就没多少耐心了,这番话也很直白,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成帅自然不傻,既然暴露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他敢发出来,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何况他本就对他有怨言。
成帅直了直脊梁:“是,我是对你有意见,你明知道我差1分就能毕业,却把更好的课题给研一的新生,我为什么不能对你有意见?”
陈知礼面色微凝,眉头一皱。
他还以为他对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结果就因为这?
陈知礼都笑了:“你觉得我把更好的课题给了唐念?”
“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真把这课题给你,你能写出来?手写识别的内容你跟过?”
成帅脸色微微发白,他其实一直有些怕他,平日的严格不说,主要是他身上这种自带的果决的气场。
所以他很少主动去找他,有问题多半自己硬想,但那个唐念倒是一天好几趟的往他办公室跑,生着一张狐媚的脸,到处勾引男人,两人在办公室干什么,他不用猜也知道。
“我写不出来是我能力不行,那她呢,她凭什么?一个整天摸鱼划水的研一新生怎么可能发顶会,你敢说私下没有帮她?你敢说论文不是你写的?”
“这我还真敢说,”陈知礼说:“这篇论文我除了提供最后的修改建议外,没有帮她写过一个字,她的实验是寒假留校做了三十多天的成果,而你寒假在干什么?”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时候忙着和同学在西藏旅行吧,朋友圈都被你刷屏了。”
男人一改往日?的清风霁月,微眯了下眼,声色未动,落日余晖在他脸上附上一层冰霜之色,压迫感十足。
成帅不太敢看他,但走到这一步了,他已经彻底得罪了他,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回气场:“您说的轻松,我不信你完全没有偏颇,不止唐念,您对实验室每个人都比对我好,您既然对我有意见,为什么把我收进来,收进来却不给资源也不让毕业,谁能没有怨气?”
“你他……”陈知礼顿了顿,很有涵养把那句“他妈的”咽回去了,重新组织语言:“同学,你是不是理解有障碍?”
成帅嘴唇动了动。
“实验室的资源是公共的,我偏袒了谁,你们的大师姐吗?她每天十二点才从实验室离开,不仅要做自己的实验,写论文,还有帮项目做测试,与外部人员联系,她做的琐事不比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