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奉来紧咬着唇,虽话未说尽,但其中意思却已是极为明了。
他还是认为,若非陈怀安固执,若非对方一直阻止族中众人传信于陈寻,若非陈怀安始终不想让陈寻知道他如今状态,不让陈寻归家。
凭陈寻至今都让众人难以捉摸的修为,纵使保不住陈怀安的修为,但也必能保住对方一条性命。
可陈怀安……
陈奉来眼中闪过一抹夹杂着痛惜,气愤与不解的复杂之色。
早知对方伤势如此重,自己就应该不顾对方阻挠,早早传信于陈寻!
何至于到如今这一地步!
陈奉来心中不断自责着,同时在有侧目望视陈寻间,他的目光也带上了点滴希冀之色。
陈寻既然知道这些事情,或许,他还有着办法,救治陈怀安?
纵使修为尽失,纵使岁数有缺,可能让陈怀安再多活十数年,也有可能的吧。
陈奉来心中暗自期许着。
可为众人所侧目相视的陈寻,在有沉默半晌后,却未第一时间表明救治之法,而是也无声吐出一口气,再是道:“这伤,为何所造成?”
“嗯?”陈奉来闻言,有些不解地抬眸朝陈寻看了一眼。
而陈寻见状,也在抿了抿唇后,再又解释道:“当下伤势虽是为破关反噬之症,但在此伤之前,这经脉应该就已受过一次冲击,留下过隐患。”
“也是因此隐患存在,才会导致在破关之时,体内经脉承受不住外界灵气冲刷,致使外界灵气破开经脉,内外灵气相撞,最终经脉尽断。”
“甚至,”陈寻话语稍稍一顿,看向陈怀安的目光,也带上了深深的忧虑之色,道:“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经脉刚有断裂,其严重程度,也要远甚许多经脉断裂后期之人。”
“这……”陈奉来心神大震,望向陈怀安的目光,也带上了浓郁到几近化不开的疑惑不解,道:“自得获修行法后,我与怀安便深居画楼之中,少有外出。”
“纵是后来长青兄长病逝,怀安有得分神接管家族事务,但因族中还是看重我等修为进步,所以也少有安排怀安外出,多是居于族内以调度各方。”
“且就算外出,族内也会调派诸多有修为的弟子跟随,再加上外界无有修行者,哪怕有凡人偷袭,怀安也可自保。”
“所以按理说,怀安根本不可能在外间受伤。”
“是以……”陈奉来与陈怀安目光有得相接,眼中疑惑之色也越发浓郁,道:“这伤,究竟从何而来?”
第58章
冬雪打落枝头, 发出阵阵簌簌声。
屋内,听得陈奉来的话,在有沉默半晌,陈怀安也是在轻声一叹后, 有得闷声出言道:“此伤……”
“非来自外界……”
“非自外界而来?”陈奉来面上显露出一抹惊疑愕然之色, 旋即眉宇也再有紧蹙三分, 道:“可是族中……”
陈奉来话语稍稍一顿, 随后在有朝外间看了一眼, 待见周遭除房内几人外,再无他人后, 他方再是垂首低声以问道:“怀安……可是有怀疑之人?”
“非是如此, ”陈怀安闻言,在以手捂胸,有得将胸中积郁之气再有压下后,方是又摇头轻声道:“此伤,非为他人所致,而是为画所致。”
“画?”陈奉来面上神色一滞,眼中也满是错愕不解之情。
而听得陈怀安此言的陈寻, 却好似明了了什么一般,面上疑惑之色稍去。
但很快, 他又一锁眉宇, 眼中也满含不解之意,以问道:“那幅画,竟有如此威力?”
陈怀安闻言,再有轻叹一声, 面上也朝着陈寻露出一抹难言苦笑,道:“我初时也以为那幅画威力定不甚大。”
“毕竟你当时言说你接触此画时, 此画对你的反抗并不大。”
“再加上为父修行至今,多少也称得上一句练气高修,就算将此画强行破开,以遭受反噬之力,于为父视之,也自觉能将之抵住。”
“再者,”陈怀安以手捂胸,再有急促喘息几声,而后再是道:“为父也未曾使以蛮力,以破其禁制。”
“而是凭自身画道意境与其相融,欲一窥其画中真意。”
“可谁曾想……”陈怀安抿了抿唇,本就苍白的面容上,苦色也更有浓郁不少。
而也是在陈怀安此话落下,原先自陈怀安与陈寻相谈后,就一直沉默的陈奉来,也是面含少许惊疑不定之色,有得沉声缓言道:“怀安所言之画……”
“可是……”陈奉来眉眼低垂,脑中也闪过数年前的一道记忆,随后过得数息,他方再是出言道:“可是一直挂于族中的,那幅云游苍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