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她从化妆包里拿出了一根防水的眼线笔。
祁商解开安全带，面对着她，还朝她身边凑近了些。
虞楚熹抬眼，毫无准备的她就看到祁商挨得她那么近，两个人之间只剩二十公分的距离，不远不近，气氛却开始暧昧起来。
车里的冷气很足，虞楚熹的手心却仿佛热的冒出汗来。
她握着眼线笔，靠近他，手指触到他的皮肤，她微顿了下，却还是不动声色，在他左眼下边点了颗泪痣。
祁商眼眸温凉的望着，距离很近，他甚至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长睫毛，白皙的皮肤凝如脂，好似奶油果冻般光滑细腻。
闻起来还甜甜的。
手指触到他脸颊，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心里泛起的涟漪。
看她只给他点了颗泪痣，他禁不住问她：“就这样，只点一颗泪痣？”
虞楚熹身子朝后倚了下，跟他拉开距离，她垂着眼眸，合上手里眼线笔的笔帽：“当然不是，不过至少一颗泪痣，就能让人混淆你的身份。”
祁商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任她摆布。
虞楚熹从化妆包里又拿出一撇小胡子，她指尖捏着透明包装的边缘，在祁商眼前晃了晃：“还有个小胡子，祁商没胡子，不过逛夜市的替身有。”
祁商眼底无波无澜，妥协似的接受了她给予他的所有装扮。
虞楚熹从透明包装上撕下小胡子，她侧身，小心翼翼地帮祁商贴了上去。
弄完这些，祁商还没来得及问虞楚熹是不是完事了，就看到她从车后座拿过一个包包，而后又看到她从包包里掏出个假发套。
那种披头士的齐刘海拖把头。
“……”
“虞楚熹？”他唤她的名字，语气里听得出来明显的不乐意。
虞楚熹没理他，而是直接帮他戴上了头套。
“……”
戴完，她还很贴心的帮他整理下拖把头平整的刘海。
以为这已经是最难接受的了，可没想到虞楚熹又从包包里拿出一件黑色的翻领老头衫。
领子那里还有两条白色的装饰线。
祁商平静的望了过去，虞楚熹却若无其事的将老头衫塞到了他怀里：“换上吧。”
祁商接过，一言不发的换掉了自己身上的衬衫。
老头衫T恤穿在他身上，大小倒是正好，但还是遮不住他天生贵气的气质。
下了车，站到路边，虞楚熹望着已经改头换面的祁商，他个子很高，气质又好，就算拖把头，老头衫，却依然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矜贵。
于是她又提议了一句：“你把T恤掖到裤腰里试试看。”
就那种八零年代，叔叔爷爷辈最常见的装扮。
T恤下摆全部扎到裤腰里，露出皮带扣。
祁商站在那里没有动，戴上拖把头假发，穿上土气的翻领老头衫，他都可以忍让，但将T恤掖到裤腰里是他最后的底线。
绝不退让。
“虞楚熹，没完了是吧？”
最后，祁商到底还是妥协了些，只将T恤前面的衣摆掖到了裤腰里。
傍晚七点多，夜色还未降临，天色也只黯淡了少许，但南淮美食夜市那边却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
祁商跟虞楚熹并肩走在路上，路过的行人匆匆与他擦肩而过，却谁都没在意他的存在。
只当祁商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走进夜市，一眼望去，里面的各个小吃摊前，已经围满了很多人。
“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虞楚熹问道。
祁商扫了一眼前面的小吃摊：“我吃什么都无所谓，这里好像每家都要排队，应该都很好吃。”
说完，祁商指尖点了下他的小胡子，生怕一说话，假胡子就会掉在地上。
虞楚熹微抬下巴：“要不然我们先尝尝那家烧烤海鲜，怎么样？”
“可以。”祁商应了一句。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朝着那家烧烤海鲜摊位走了过去。
人有些多，前面至少排了十几个人，但因着没那么饿，不急着吃，也就无所谓了。
祁商跟着虞楚熹拍到了长队的末尾。
前面两三个年轻人，听见后面的动静，有个女生回头望了一眼祁商，而后她跟旁边的女生说：“诶，你后面那个大叔眉眼看起来很像你的偶像祁商。”
听到祁商的名字，虞楚熹不自觉紧张了起来，但看旁边的人，却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另一个女生也回头望了一眼祁商：“你没事吧，哪里像，我哥又没泪痣，也没胡子，我看大叔换个发型，倒是很像毛利小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