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皎起身要走,“顾大人其实不必管我,武云侯府侍卫也不会看我淹死的。”
她刚起身,身体发虚,一个踉跄。
顾钦立马扶住她,“别闹,你先去梳洗换衣服,免得再受凉生病。”
顾钦看了宁婉玉一眼,随后将宁婉玉带离房间。
云皎皎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长发散开,懒散的擦了下沾湿的头发。
难道这群人以为,就只有他们算计她的份吗。
宁婉玉手忙脚乱的解释着,“不是这样的,不是她说的那样,我真的没有推她。”
“有没有都无妨。”顾钦面目严肃,“陛下下旨,我与她已经和离了,日后也不会再有关系,你大可以放心。只是皎皎她单纯善良又体弱,何况她本就大病初愈,你我婚事她从未阻拦,还望宁家不要多难为她。”
说完,顾钦朝着宁婉玉拘了一礼,转身离开。
宁婉玉心口塞涩。
所以顾钦是真信了云皎皎的话,认为是她推的。
殷芳闻讯赶过来与宁家嬷嬷连连调和劝解,毕竟这门亲事不同,是圣上下旨,偏也是圣上硬拆的顾氏夫妇,不是人家自愿请命,个中缘由谁都清楚,因此两边都推不得。
小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能继续坐下来聊。
梳洗过后云皎皎撑靠在窗边,坐在窗口看着脸色发青的宁婉玉,唇角轻勾。
无非是挑拨一下顾钦和宁国公府姻亲前的关系,让顾钦受桎梏。
这才哪到哪。
顾钦既然想攀高枝,那就看他站不站得稳,这根刺就先狠狠的扎进宁婉玉心里。
在潮湿初春中日光从浅薄的云层中探出,斜斜洒落,落在云皎皎眉宇间。
她的一举一动清晰的映入远处阁楼上的男人眼底,显得明艳。
司延轻抿茶盏,喉结滚动。
旁边卫轲与卫辙已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她想通过宁国公府来压制顾钦,也未尝不可。顾钦不是想带着宁国公一起跟桓王示好吗,”司延摩挲着茶盏,“那我们就跟着皎皎,再添一把火。”
一封密信,悄无声息的送到了东宫。
燕淞卧在床榻上,看着密信,径直扬手打翻了弓全手里的药盏。
吓得弓全连忙跪伏在地。
“燕沛之他竟然敢趁着孤受伤卧床,去拉拢卫将军?!”燕淞动作过大,一下子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卫将军手握朝中三分之一兵力,两个儿子还都在镇守边疆,乃是重臣之首。
这要是卫将军跟随燕沛之,等到皇帝归西,直接兵权架空,还他妈有他这个太子什么事。
“该死。”燕淞一面看着密信,一面低骂着,“这个狗东西,若不是司延告诉孤,怕是等几个月孤伤口愈合,这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
燕淞顺着信笺往下看,虽然现在只是桓王对卫将军有意,但当前东宫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但朝中剩下的武官兵家,就是宁国公、兵部尚书等,剩下的零零散散的都是小官。
燕淞看完,将手里的密信扔进炭火盆中,立马吩咐,“备两份礼,一份送去跟卫将军谈,桓王出的条件,孤给双倍!另一份送去跟宁国公谈,若是丢了卫将军这个筹码,那宁国公必不能丢!”
“是。”弓全应下,连忙出去吩咐。
天色渐晚。
入夜临睡前,支芙端了一盏姜汤送到了云皎皎面前,“姑娘,先把姜茶喝了去去寒气,这冬日里落水容易受凉。”
云皎皎应了下来。
支芙一出门,云皎皎就将姜茶倒进了旁边花盆中。
云皎皎吹灭了烛灯,接着悄无声息的打开了窗户,屋外寒风顺着窗口吹进屋内。
她走到火炉边,铁棍轻轻戳了一下里面的炭火,而后拿出来晾凉,指甲刮上一片炭粉。
房里开了一整夜的窗,果真第二日清晨,支芙进来之时,云皎皎就已经烧了起来。
支芙一摸云皎皎的额头,吓了一跳,连忙出去叫茯苓。
不一会儿,侯府郎中就被请了进来,给云皎皎诊脉。
云皎皎脑袋一片混沌,偏头听着外面郎中的声音,“不必担心,只是风寒受凉罢了,我开个方子,姑娘喝几日注意别再受凉就好了。”
茯苓应道,“有劳。”
郎中坐在屋子里,写好方子递给茯苓,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茯苓也看着方子没有问题,交给支芙派人出去抓药。
云皎皎却突然出声唤了一声支芙。
支芙停下来,回头看向她,“姑娘怎么了,可是要喝水?”
“嗯。”云皎皎点头,随后被支芙搀扶起来喝了几口水,才道,“我看看那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