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沉吟片刻,“司庭进宫,不放心得去盯一盯。”
周佶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到司延面前,面色严肃, “不论如何,有什么动向都得十日之后再做决断, 侯爷若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切记忍忍。”
司延伸手接过解蛊药。
说是药,不如说着这是毒。
无非就是山周当初说的另一种解蛊办法,以毒攻毒。
十天一个周期, 共三个。
自云皎皎走后,开始用, 如今只剩最后十天。
虽然周佶自己人制毒, 会谨慎一些,但到底这东西并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的。
周佶看着司延服下,一想到他是去与司庭来往,还是百般不放心, “这东西若是能停,我这会儿也不急着给你用, 但是眼下正是关键时候。侯爷千万不能大动干戈,若是气力冲克药性, 这毒会先攻击压制你,而不是你的情蛊, 恐怕届时要有性命之忧。”
司延应声示意知道了。
而后转身出了房门进宫。
卫辙看着司延的背影,安抚着周佶,“先生不必担心,侯爷有数,虽然西平王入宫,但总不可能一进宫就要大动干戈,表面功夫如何也得维持一阵。”
“话是这么说没错,”周佶深吸一口气,“可我总是觉得心慌。”
皇宫晚宴摆得盛大,燕程又是极其好面子,决不能在周边藩国面前丢了脸面,皇宫张灯结彩,营造出了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的假象。
为此,甚至还将禁足已久的姜皇后放了出来,陪他赴宴撑面子。
云皎皎这等“战利品”,自然也不会被他放过。
云皎皎觉得这种宴会无趣,并不太想去,但又身不由己。
她坐在梳妆镜前,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自己的朱钗,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去旁边柜子里取出来了一个布包。
是祖母先前给她的那个。
云皎皎带上了那个镯子,就好像这般宴会上,不至于是她孤身一人。
宫中来来往往准备宴会和参与赴宴的人来来往往。
她走过林荫小径,隔了一小片树林,看见那边正在闲聊的公子和姑娘们。
卫昭是显而易见的受欢迎。
重臣长子,满身功勋又洁身自好,出征前就是很多闺阁姑娘家心中的白月光。
云皎皎并不过去参与什么,只隔了一段距离看了一会儿。
复而又寻了小路走开。
刚走到无人之处,迎面看见卫昭过来,“刚看见你了,一转眼又不见了。”
云皎皎打着扇子,“这不是怕打扰你吗,怎么出来了。”
“宫中应承还是烦人,出来清静一下,”卫昭捏了捏云皎皎下巴,“顺便看看你。”
眼前人英气中带着尖锐的美感,压低的声音满是沙哑的少年气,捏的云皎皎脸颊微红,扇子挡了挡鼻尖。
“近来与你哥哥联系上,”卫昭与她距离极近,压着声音道,“他都快急疯了,说了你没事他也不信,整日婆婆妈妈絮絮叨叨的,就没见过他这么爱操心的大男人。”
卫昭顺带着塞进她袖口三个红信子,“不过不怪他担心,确实危险,日后在宫中若遇到麻烦,放这个叫我。”
云皎皎答应着,“好。”
“不谢谢我?”
其实说到没什么,但冷不丁被卫昭这么一点出来,云皎皎反倒觉得有些开不了口,“谢,谢谢……阿昭哥哥。”
卫昭笑了,云珩这小妹妹可比他有意思多了,“这般不自在,不是说好日后我们要成亲的吗?我可还记着,有我在,你想养几个小面首都不成问题。”
云皎皎抿唇,“这不是怕耽误你吗?万一你有心仪的……”男子呢?
“男人啊,”卫昭慢悠悠道,“军营五年,我日日都见,没什么意思。”
“我可想象不到,日后我一等军功要卸甲呆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该是多么无趣又想死的日子。”
卫昭与她慢悠悠的踱步在树林中,“正好我不想卸甲,又免得我耽误其他姑娘,还能成全云妹妹。这门婚事我可从来没有反悔过。”
卫昭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云皎皎,“莫不是云妹妹你有了心仪的……”
“我……我才没有心仪之人。”云皎皎先一步接过卫昭的话,心虚的摇着扇子,“我就是问问你而已。”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心虚。
卫昭并未怀疑,“日后呢,我在京,就帮你挑着玩。我若想云游四海,你想去我就带着你。若是出征,你自己在家也自由些。”
卫昭无比满意这般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以至于当年云珩一跟她说,她当即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