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清晨,她感受到了什么异样。
云皎皎懵懵的反应了片刻,接着身体微微紧绷,试探着将腿挪回去。
不成想司延的反应要快许多,几乎在她动作的瞬间,便跟着醒了过来。
云皎皎心虚抬头就撞上他墨色黑瞳。
司延察觉到她的意图,也意识到什么,摁住她的腿,刚睡醒的倦懒沙哑遏制她的动作,“别乱动。”
“嗷。”
司延坐起身,撑起膝盖看见她也跟着起来。
两人无声的对视片刻,她大约是没注意到自己没穿好衣服,外衫松散,露出里面一圈圈白色包扎布带,白皙纤细的双腿蜷在他暗色的衣袍上。
司延本就干涩的喉咙愈发沙哑,喉结重滚一下,才出声,“你的衣服。”
云皎皎蓦的回过神,不算自然的背过身,拉了拉衣物才发现不是她穿不好,是司延的衣服太大了,本身对她来说就过于宽松,正常系绳带完全挂不住。
云皎皎拉拉扯扯找到了合适的位置,硬是把大襟衣衫穿成了坦领的感觉。
她整理好衣摆,又听到那声鹰啸越来越近。
回头看见素风抓着一只山鸡飞进了山洞,她愣了愣走上前,“你找来了呀。”
素风蹭了一下云皎皎指尖,把山鸡往她身边一松,又拍着翅膀飞走。
看这样子,像是来给他们送吃的。
云皎皎不太会处理山鸡,她挑了挑自己能做的事情,决定先去生火。
手臂动作过大会扯到伤口,她试了一会儿,怎么也打不着。
手上火石就被人接了过去,司延的手是沾了溪水的凉,碰到她指尖带来一阵极轻的刺激。
云皎皎看着他手指,不自觉的想到了他刚刚碰溪水是……
两人谁都没说话,但却有种微妙的绵密氛围随着火堆燃起一点点蔓延开。
云皎皎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她快要被这种动不动就沉默的诡异氛围给折磨疯了,到底是怎么了。
她正想要找点什么话说,冷不丁看到外面乌雪叼着一只野兔,走了进来,边走还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旁边的山鸡。
司延伸手,“过来。”
云皎皎起身,颇为自然的坐到司延面前。
谁料她刚坐下就发现旁边乌雪咬着野兔和她面面相觑。
司延同样神色古怪的看了看她。
“哦,不好意思。”云皎皎明白了什么,顿时脸颊涨红,刚要起身,听到司延制止,“无妨。”
司延拍了下自己的腿,意味莫名的弯唇,乌雪走上去,将野兔放下,仰起脖子等着司延给它梳毛。
云皎皎红着脸尴尬的挪了挪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不知怎么的,想起来顾钦的话,闷闷的打破沉默,“顾钦与我说,我中了他的情蛊,你知道这个东西吗?”
司延给乌雪梳毛的手顿了下,平静道,“不知道。”
云皎皎不疑有他,“其实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我就是很奇怪,我怎么没太有感觉,我要不要找郎中看看?”
中情蛊是这样的吗?
不应该吧,情蛊……根据顾钦的反应,不应该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他,离不开他。
司延若无其事道,“可能他给你下的蛊没什么用,不用看。”
云皎皎疑惑了片刻,思索着前前后后的异常,自己什么时候有可能被下蛊,“不过说起来,年初倒是有一阵很奇怪。”
她想了半个月的顾钦,没有理由,没有感情的想,就是身体想。
“那一阵我老是做梦,”云皎皎慢吞吞的说着,“而且也不知怎么了,一喝酒就……”
她忽然停住。
过往画面接连入脑海,数月前燕程来侯府后,司延被她换了酒的恼怒,以及他那句,“不如你猜猜,我为什么不喝酒?”
良久的沉默后。
她看向司延,“你……真的不知道?”
第60章
山风刮过茂密枝叶, 树梢轻颤洒落星星点点的水珠,潮湿雾气平地绵延,侵入肺腑。
湿漉漉的空气弄得心弦微湿。
乌雪喉间咕噜两声, 不大不小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中,轻轻敲过石壁,又震颤而归。
回音沉寂得只余颤动之时,才响起司延低低的回应,“不知道。”
云皎皎别有深意打量了他片刻。
忽然间探寻的倾身,手指撑住司延的膝盖, 细看他压低的眼睫,“那你为什么不能喝酒?”
司延没动, 仍然专注的给乌雪梳毛,哄完任由它钻出去继续捕猎,末了才随意一句, “天生的。”
云皎皎眉梢微扬,重复了一遍司延的话, “哦, 天生的。”
“那说来也奇怪,”云皎皎撑在他腿上的手指清闲的敲着司延膝盖,“侯爷为什么有时候要故意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