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惜,我与你姑母是旧识,今日过来,有几句要紧的话跟你姑母说,你先出去,等我片刻。”慕容烨说。
萧惜惜满眼惊疑,却乖乖地“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刘嬷嬷奉了茶,也退出去了,禅堂里只剩下慕容烨与萧敏。
刚才慕容烨抱着萧惜惜的场景,在萧敏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眉头微皱,面色冰冷。
慕容烨却不理会她:“我有两件事问萧姑娘。”
他这一开口,萧敏不免又是一惊。
萧敏曾是慕容烨的四嫂,只是慕容衍死后,这层关系就不存在了。他称呼萧敏为萧姑娘,是把萧敏当成未嫁女相待。
再看慕容烨,已全然不是刚才面对萧惜惜那般如沐春风,温言软语,而是凛冽如出鞘利刃,周身散发寒冷的冰芒。
这才是萧敏曾经认识的慕容烨。原来,他的温柔宠溺,只对着萧惜惜一个人。
“景王殿下但问无妨。”萧敏道。她在宫中日久,猜测慕容烨也许要问她宫中旧事。
“第一件事,你还想不想与吕昭楠再续前缘。”慕容烨平静地问。
“啊?”乍然听到吕昭楠的名字,萧敏脑子一懵。这个人,她已经埋在心底十几年,原本以为,此生再不会听闻任何他的消息。
思绪翻涌,她脱口而出:“景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你被赐婚给慕容衍后,吕昭楠辞官避世,远离京城。多年来,他一直行医为生,至今未娶。宫里传出你的死讯后,吕昭楠当场口吐鲜血,一夜白头。”
慕容烨看一眼萧敏的神色,继续道:“我已经命人将吕昭楠接到京城,你如果想见他,明日便可送他过来。”
萧敏呼吸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俊逸脱俗的白衣秀士,手持折扇,在亭中向她浅浅一揖,她眼波流转,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吕昭楠出身清贵世家,虽不如靖国公府门楣显赫,却也称得上诗礼传家。少女萧敏与才子吕昭楠,郎才女貌,两情相悦,海誓山盟。却不想一道赐婚圣旨,棒打鸳鸯,从此一别无期。
自出宫那一日,萧敏已经想好,此后余生便在荒山古刹中避世苟活。如今忽然听闻吕昭楠至今未娶,还因为听到她的死讯,急火攻心,一夜白头,心里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被击碎,她那颗古井无波的心猛然跳动起来。
她是将门千金,是助兄谋反送走丈夫的一代皇后。娇弱无助只是表象,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思虑片刻,萧敏便有了决定。她目光坚定:“好,我见他,谢景王殿下成全。”
慕容烨微微点头。
“第二件事,”慕容烨略微沉吟,“你在宫中这几年,有没有听闻过我八弟的消息?”
八皇子慕容硅与慕容烨是一母所出,是他最亲的弟弟。因是先帝幼子,倍受宠爱,一直跟生母沈贵妃住在宫里。
宫变那年,慕容硅只有十岁。慕容烨赶回来的时候,慕容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些年,慕容烨一直在寻找他的消息,却没有任何收获。
萧敏摇摇头:“这几年,慕容衍担心有人利用八皇子逼他退位,也派了很多人出去找,但是一直没有消息。”
慕容烨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他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举步要走。
“景王殿下,”萧敏叫住慕容烨,“你为何为我找到吕昭楠?”
在萧敏的印象中,前些年的慕容烨纵横朝堂,睥睨天下,蛰伏几年后,越发城府深沉,说一不二。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对帮人寻觅旧情有兴趣的人。
慕容烨微微驻足,似有些不耐:“为了娶萧惜惜。”
萧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听到这句话,她倒是心安了。慕容烨没有骗惜惜。
慕容烨来到外间,没有见到萧惜惜的身影,询问的目光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忙道:“惜惜姑娘听闻景王殿下来接她回京,已回房收拾衣物去了。”
她引着慕容烨来到萧惜惜住的禅房。慕容烨挑开门帘,穿过堂屋,看到里间几个忙碌的女子身影。
“惜惜。”慕容烨喊了一声。
萧惜惜迎出来,笑盈盈地道:“你和姑母说完话了?”
她穿着一身桃红锦缎夹棉裙衫,领口袖边镶着雪白的毛圈,衬得她越发娇憨可人。数日未见,她身量似乎高了一点儿,体态更加婀娜有致。
慕容烨心里就像有寒冰被热烈的火焰融化似的,嘴角不自觉就弯起来。
芊儿和紫竹告退,屋里只剩下他二人。慕容烨不再拘着自己,上前揽住萧惜惜纤细的腰肢,亲吻她的樱唇,连日的思念尽情融在这一刻的缠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