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一惊。邻家这书童,看上去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却有如此大的臂力。
他正要开口再问,身后突然响起娇滴滴的声音:“爹爹,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萧放向后退了一步,紧盯着沉羽,见他虽然面色冷漠,却不像要立刻进攻的样子。
萧放回头,已是满面慈笑:“惜惜,你怎么又出来了?”
萧惜惜抱着一柄油纸伞,来到萧放面前:“天阴了,我怕路上下雨,给爹爹带把伞。”
萧放接过伞,笑道:“惜惜真孝顺,是爹爹的乖女儿。”
萧惜惜朝他身后看了看,说:“爹爹,叶公子病重,天一黑就歇下了,爹爹改日再来拜会吧。”
萧放已对叶公子的身份起了疑心,只是他怕吓着萧惜惜,并不想多说,只笑着答应道:“好,都听乖女儿的。”
临走,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沉羽已关上院门,夜色下,整个院子透出一股肃杀凛然之气。
萧惜惜一直目送萧放出了巷子,才长长松了口气:“唉,吓死我了。”
她摸着胸口回到家中。她知道爹爹是做官的,如果被爹爹发现叶公子曾经是江洋大盗,恐怕叶公子就要倒霉了。
慕容烨手擎一盏烛火,披着外袍立在门前,眼神冷漠深沉。
如果刚才萧惜惜没有及时出现,阻拦住萧放,今日一场血战恐怕免不了。
萧放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虽然当年的宫变他没有参与其中,可是有了这层关系,他必定会站在慕容衍一方。
慕容烨的宏图大业已进展到关键时刻,如果此时被萧放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如果刚才萧放硬闯进来,慕容烨只能杀了他。
烛火跃动,慕容烨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看了一眼邻院的方向,低声对沉羽说道:“收拾东西,走吧。”
第20章
萧放对萧惜惜神秘的邻居起了疑心。昨晚他二话不说便离开了,一是不想吓着萧惜惜,二是他当时只带了两个随从,对方的底细他却不知,也怕贸然行动,难以与对方匹敌。
今日一下朝,他就带了几个他军中的高手,来到何玉漱这里。
萧放先去看望何玉漱母女,命令那几个高手前去查探邻居家的情况。
一盏茶的功夫还不到,随从就来回禀,隔壁院子空空如也,既不见萧放所说的少年高手,也不见病重的公子。
整座院子干干净净,家什物件一样没留,像从未住过人一样。
不但萧放吃惊,何玉漱和萧惜惜也觉得难以置信。几人一起来到隔壁。
果然如随从所说,慕容烨和沉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萧放命手下仔细又勘察了一番,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萧放的疑心更重了。若不是见不得人,为何这般匆忙,连夜搬走,还搬得如此干净,不给他人留下任何找到他们那些或者猜出他们身份的线索。
看来,他要多花费些心思,彻底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一直诓瞒他的妻女。
何玉漱起初也是惊得合不拢嘴,过了一会儿,慢慢接受了眼前的境况。
她思前想后,觉得叶公子匆忙搬走应该跟萧放有关。
那日叶公子带人从山匪手中救下她和李婶,还请动了官兵剿匪,她就猜出叶公子的身份不简单。只不过如今他家道中落,所以才落魄地跟她做了邻居。
她与萧放相认后,萧放日日都来小院,叶公子的家族或许以前与靖国公府相识,如今落魄至此,无颜相见,所以匆匆搬走了。
一念至此,何玉漱便劝说萧放:“既然人家有心回避,定然是已有了隐世的心思,那叶公子病重,命不久矣,咱们就不要再叨扰人家了。”
萧放拍拍她的手,笑道:“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宽厚仁慈。”
他二人在这边说话,萧惜惜在一旁却哭了出来。她想不明白,她对叶公子那么好,他怎么能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说,说走就走了呢。
萧放跟何玉漱一见女儿哭了,顾不得再柔情蜜意,忙过来安慰女儿。萧放面上和颜悦色,心里却更加生气。
那个什么狗屁叶公子,骗得他的宝贝惜惜这般伤心难过,早晚把他找出来大卸八块。
哄了半晌,萧惜惜的眼泪还是止不住。
萧放略一思忖,笑道:“乖女儿,过几日便是十五,爹爹带你出城,去荐福寺玩儿好不好?”
萧惜惜一听说要出去玩儿,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抽着鼻子点点头,总算不哭了。
带何玉漱和萧惜惜去荐福寺,是萧放早已盘算好的事。萧老夫人每月十五都去荐福寺烧香礼佛,萧放想借这个机会,让萧老夫人见见萧惜惜和何玉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