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开口,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娇喝一声:“慢着!”
众人闻声,齐齐回头。只见一个穿黄裙的女子,带着丫鬟走过来。
萧惜惜一看这女子,觉得有些面熟,仔细一想,原来是前些时日在富贵楼抢了她包间的一个女子。
来的女子是陈孟兰,她经常陪她姑母陈氏来珠玉楼,也算是熟客。每次前来,都是掌柜亲自迎候,今天她遛了一圈儿,也没见掌柜的人影,走到这边才发现,掌柜在接待萧惜惜。
萧惜惜一回头,陈孟兰也认出她就是那日在富贵楼的女子。
她暗自冷哼一声,不过是个平民女子罢了,还什么都想跟官宦人家的姑娘争一争,简直是自取其辱。
陈孟兰走到近前,扫了一眼萧惜惜手里拿的玉篦,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这件玉篦我要了,别让不相干的人碰,免得给我弄脏了。”
掌柜的诚惶诚恐,打躬作揖道:“哎哟,陈姑娘,真是不巧,这位姑娘先说要买了,要不您再看看别的玉篦,我们这儿还有……”
陈孟兰一摆手,不耐烦道:“我就要这件,你是掌柜,你说卖给谁就卖给谁,我就看上这件了。”
“这……”掌柜为难地看向萧惜惜。
萧惜惜嘟了一下嘴巴,不满道:“明明是我先要买的。”
李婶在一旁扯扯萧惜惜的袖子,小声说:“姑娘,要不咱们再看看别的,出来时娘子千叮咛万嘱咐,让咱们别惹事。”
李婶毕竟上了几分年纪,考虑事情周全些。她也认出来陈孟兰就是那日抢她们包间的女子之一。
何玉漱说过,她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不能招惹。萧惜惜虽然是靖国公的女儿,可现在身份没有明确,若闹大了,怕是不好收场。
萧惜惜不情不愿地交出玉篦,眼圈儿都红了。她实在很想买这个玉篦送给她娘。
陈孟兰冷冷一笑,瞥了萧惜惜一眼,阴阳怪气道:“人啊,到什么时候,都得认清自己的身份。”
掌柜的不敢得罪她,只在一旁向萧惜惜歉意的赔笑。
“陈姑娘,这件玉篦六十八两,我给您装锦盒里,您是现银还是银票?”掌柜问陈孟兰。
陈孟兰一愣:“什么?你说多少钱?”
“六十八两。”掌柜重复道。
“怎么…怎么那么贵?”陈孟兰不淡定了。
第18章
陈孟兰的父亲全仗着萧家荫蔽,才有个小官来做,家境并不富裕。陈孟兰每月的月钱只有二两银子,她平日出入靖国公府,与那些公侯小姐们为伍,开销却不小。平日里还要偷偷和丫鬟一起做些绣活儿出去卖。这些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手头也不过才有二三十两碎银子。
她一开始见萧惜惜要买那个玉篦,料想不过是几钱银子的便宜货,哪成想掌柜一开口就要六十八两,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掌柜说:“陈姑娘,这片柜台摆的都是孤品,世上只此一件,看着是首饰,可说是奇珍异宝也不为过,六十八两不算贵了。”
萧惜惜尚未走远,听见陈孟兰嫌贵,她折返回来。陈孟兰满脸通红,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萧惜惜一见有转机,赶紧对掌柜说:“掌柜伯伯,若这位姑娘不想买,就还是卖给我吧。”
她边说,边从荷包里随随便便地摸出一个百两的银元宝。
掌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声说:“好好,我这就给姑娘装起来。”
陈孟兰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一个银元宝?
“这钱,是不是你偷来的?”她气急败坏,脱口问道。
萧惜惜急了:“你胡说什么,钱是我爹爹给我的。”
李婶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这位姑娘看着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地这般胡乱说话,自己没钱,便说别人的钱是偷来的,说出去真是好笑。”
“你……”陈孟兰瞪着李婶,却无力反驳。
她深吸一口气,转向掌柜:“不瞒你说,我今天买这件玉篦,是为了送给我姑母萧二夫人,你这玉篦也就值五两,我最多付你十两,已经让你占大便宜了。”
掌柜的一听,吓得直咧嘴:“陈姑娘,我们店是京城的老字号,多少年来都是明码实价,一分钱,一分货,这十两,实在……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陈孟兰冷哼:“怎么,靖国公府的面子都不给,你这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她话音刚落,掌柜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身后有人朗声道:“什么人打着靖国公府的旗号,在这里放肆?”
陈孟兰浑身一抖,刹那间脸上挂出一副笑容,回头娇声道:“子规哥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