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你来断后!”
“是!”
宋宁与元赫上马,与北青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去。
一路向北,一路向南。
“驾!”
“驾!”
长鞭扬起,激起满地的雪花纷飞,马蹄声划破长夜。
益州城
一处府邸内
几人正在商议着事。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平顶山出事了!”
里间人一听,魂都差点没了,脚下发软,声音发抖:“快,快扶着本官!”
“大人--”
益州城内太平不了,宫内同样是一片肃穆。
元深下午时分才接到消息,也被吓了一跳。
这皇兄不在宫里,事都交给他来办,若是普通的朝政要事也就罢了,可这件事十万火急,他哪边都得罪不起。
心中哀叹,要回来怎么不提早报信,那位主子可不好惹!
急得在凌霄殿来回踱步。
片刻后,笔尖刷刷几下,信条拟好,绑扎白鸽腿子上。
他愁眉苦脸道:“好鸽子麻烦你了,一定得送到皇兄手中,让他快些回来!”
夜色如墨,马蹄声打破长夜的宁静。
“ 吁--”
宋宁拉紧缰绳,望向元赫,“陛下,前面就是徽州了。”
元赫翻身下马,转身对马上的宋宁道:“来,阿宁!”
宋宁双手搭上他手心,含笑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天寒地冻,又是在京郊,元赫让暗卫去附近捡了一些石快和树根,架起小小的一个火堆。
“你们在后面守着,有任何情况马上前来汇报!”
“诺!”
霍尘偷笑着,赶忙让暗卫闪到一侧。
方才他们已出了益州城了,赶了五公里路,就快要到达徽州了。
今夜行事很快,可以说是打了益州那群人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他们是在郊外,暂时是安全的。
“陛下,今日为何得以确认那人就是萧家的?”
宋宁对于萧家的了解实在不多,她迫切地想要从元赫口中得到答案。
“因为那块玉佩!”
元赫拉过宋宁的手,柔声道:
“萧家是排名前三的大周富商,主要产业是珠宝衣饰,肯定也会和官家有所合作,何况朕一直有在暗中观察着这些商甲之家的动向,自是知道萧家人喜爱带玉佩,而玉佩图案正是萧家代代相传的图徽!”
“原来如此!”
元赫忽想起方才她递给北青的那小玉瓶,来了兴致,好奇发问:
“阿宁身上带了逍遥散,朕竟然不知阿宁会制毒了。”
宋宁神色自若道:“之前在青州的时候,我救过一位医者的命,当时他作为答谢,赠与了一些药物给我,方才给北青的那瓶逍遥散正是当时所得。”
“喝了能让人仿佛遭遇到螨虫侵蚀骨髓那般抽筋扒皮之疼。”
面前的火光让他眼神有些迷离,他端详着她的面容。
冷风吹乱了她的鬓角,秀发微凌乱。
元赫静静地听着宋宁的话,五年确实能改变很多东西。
她心思比以前更加细腻了。
“陛下,平顶山上暗藏兵器,确认是萧家所为,但仅仅凭萧家的力量怕是不足以能够做成造反,陛下对于背后主使得之人可有结论了?”
天子直面宋宁的疑问,对上那双透亮的眸子,心中有些犹豫,他有些不愿把她卷入其中。
宋宁知他不愿讲,握住他双手,恳求道:“陛下?你若是知道什么,就不要瞒着我,若是今夜那背后谋划着要暗中起事之人和五年前安阳之难有关,那我身为长宁府的人,怎能不知?”
元赫心下一紧,她再次提到了安阳之难。
“阿宁,朕确实是查到了一些,萧家的人与顾川是有所勾结的,而益州刺史陆伦与顾川暗地里同样有来往,这就可以说得通萧家的人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益州。”
“但五年前,顾川并不随父皇出征,他并不一定是造成凌云山兵败的主谋。"
宋宁秀眉紧蹙,有些不解,“但顾相若没异心,平顶山上那些兵器又作何解释?”
陛下阖上双眼,深吸了口气,缓缓道:“阿宁,你知道三十年前李严党争吗?”
宋宁微惊,对上天子漆黑如墨的瞳仁,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党争?”
她依稀听父亲提起过,只知陛下祖父建安帝时,主张改制,朝中分为两派。
一派为左相李念为首,主张改制。
一派以右相严冲为首,反对改制。
两党一直持续斗争了三十余年的时间,建安四十年时,严党因为私自搜集佛骨献给建安帝,一怒之下被贬到了遥远的甘州。
甘州是北境三州之一,与青州直面大越最南边的云州城不同,甘州偏西部,与西夏东部边境接壤,更加偏僻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