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是大周的君王,她不是长宁府的郡主,只是两个出身普通的百姓,便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稳生活
那样多好。
可终归只是幻想。
接下来几日,宋宁安心地呆在木屋里养伤,白天有红羽陪着她谈天说笑,元赫也从宫里带来了一些膏药,她的伤口恢复得很快,趁此倒是难得过了一段休闲的日子。
陛下早已让人通知长宁王府,她与元赫的事,祖父是知晓一些的,她便也不急着回去。
城北
一处府邸,大门紧闭。
下人们都被打发出院子外面了,生怕打扰到里面人的谈话,惹来杀身之祸。
一男子身穿淡金色的绫缎袍子,慢悠悠地品了口茶,听完那人的话,意味深长地对着眼前人道:
“若是孤答应了你,有何好处?”
“孤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龙井茶香蔓延氤氲着整间屋子,对面那人一身白衣,面容苍白无血色,笑得如同夜魅一样,也不急着出口,缓缓添茶。
片刻后两眼相对,那人目色一深:“北境三州奉上,如何?”
他有些吃惊,如此条件,让人心动不已,但却还是想要多一点,佯装犹豫道:
“这--孤--还得考虑考虑--”
“五十万俩岁币!”
那人咬牙切齿道,筹码再加一成,他就不信了,劝不动眼前人。
熙熙攘攘皆为利益,总归是有他想要的。
白衣男子终于满意地笑了下,“你既然那么有诚意,那孤便暂且应下!”
“来,孤敬你!”
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咚两声,一场交易成功。
五日后。
夜色渐深,晶亮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寒风打在门窗上,发出飒飒声。
宋宁在桌前浏览着兵书,陛下在另一侧的书案上批改着奏疏。
不时两人四目相对,淡淡一笑。
‘咕咕’
门外,北青接过白鸽,查看了信条之后,万分焦急,忙推门而入,急声:
"陛下,出事了!”
“益州深山确实存在异样!”
话落,元赫和宋宁齐望向北青。
宋宁一直知道他在暗中部署些什么,但从未过问过他,此刻见到北青那般焦急的神色,心下也有所推断。
方才太过焦急,北青这才反应过来宋宁在屋子里,欲言又止,却见陛下沉声出口:
“你且说无妨,此事郡主也该知晓。”
“诺!”
“陛下,益州的眼线穿来消息,北枫奉了陛下的旨意,带了北卫司的几人,暗中在益州城附近的山林里搜查,平顶山本是专门采集煤矿之地,可却在不远处的山洞里,发现了大量的兵器,但北枫搜查的行动却被发现了!”
天子惊声:“什么?”
“怎会如此,不是说让你们行事要小心谨慎,堂堂北卫司的人,竟然就那么失手了!”
上方人止不住的怒气,北青心下慌乱,“陛下,接下来该如何,是否需要继续查下去。”
“不要轻举妄动,益州城内的眼线的传递信息暂停,免得暴露,你和霍尘明日午时带上北卫司一半的人,跟朕去一趟益州!”
“诺!”
元赫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细细思考,此事是他大意了,北枫只是普通的暗卫,能力是比不上是北卫司统领的霍尘还有北青。
益州煤矿山上出现异常,可以肯定是有人身怀异心了。
他必须亲自去一趟了。
“陛下,你真的要以身犯险吗?”
宋宁听完全程,坐不住了,她有些不赞同元赫的所做所为。
"阿宁,此次连北卫司的人都中计了,可见暗地里的人的势力,现如今他们已然暴露了踪迹,那深山里暗藏着的兵器是一定会进行转移的。之前已查明益州刺史与河西节度使暗中来往,此事肯定与其脱不了干系,益州那边和京城也有暗中通信,朕不去一趟不放心!”
“那---那万一陛下不在金陵的时间内,赵彻在暗中搞鬼怎么办?”
元赫见她还是忧心,轻动脚步走近她身旁,低头对上她双眸,柔声:“朕近日已让元深那小子加强对金陵城的勋爵权贵之家的监控,何况益州距离金陵不远,彻夜赶趟三夜就能回,阿宁放心便是!”
他知她会担心,便耐心解释给她听。
宋宁耐他不了,见他如此决绝,心中暗下决心,抬眼坚定地对上元赫目光,“我跟陛下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元赫一听,浓眉紧蹙,“你伤没好,怎么可以--”
“唔--”
她轻轻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堵住他尚未说出口的话。
女子独有的清香让向来清醒自持的陛下有些迷离。
“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