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寒风吹过,宋宁吸了吸鼻子。
“阿宁,我们终于--终于完成了你我的心愿。”,他贴着她侧脸,从背后拥着她,二人眺望着金陵城的方向。
“一路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只是这一路,你我手上都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怕是这辈子都洗不干净。”
她无奈笑笑,回握住他手。
元赫倒对此不以为然,不停地亲着她白净的脸颊。
“你还记得当年朕登基那年,你返回青州那夜,朕对你说的话吗?”
宋宁回忆起当年那个晚上。
年轻的帝王问她,愿不愿意接过后位,入主后宫,与他一起看九州归一四海万平。
当年他在长宁王府门外吹了一夜的箫,没能等来她一句回应。
宋宁眼眸泛酸,握紧他手心,“记得,怎会不记得!”
“你欠朕一个回答,如今可愿回复朕?”他将她胸前因风吹落的几缕秀发拨到脑海,眸里柔情万顷,静静地等着她此刻的回答。
宋宁眼含热泪,注视着他的眼眸。
漆黑如墨的眼里暗藏着的万千柔情都只给了她一人。
从始至终,多年未变。
“陛下,我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钟爱,你今日既向我讨当年的回答,今日我便同你坦言,我不愿入宫。”
元赫停留在她发梢的手一顿,眼眸里闪过一丝落寞, 他无奈问:“为何?大局已定,你我之间再无阻碍,所谓的祖制也将不复存在,是不是朕做的还不够好,或者是--”
他话还未说出口,宋宁踮起脚尖吻住他薄唇,堵住他尚未说出口的话。
片刻后,她轻叹一声,对上元赫满是疑惑的眼,“北境尚未重建成繁荣富庶之地,我此前计划尚未完全实现,若是一入后宫,那北境这些工程要交给谁来负责?。"
“朕会派一批工匠前来,你大可放心。”
这理由完全不成立,她要是想继续留在青州,他可不答应。
“陛下!你自己之前答应过我的,怎又反悔!”宋宁见他不答应,心里顿时来气。
元赫见她又开始不理人,完全奈何不了她,只能顺着她话走。
“行行行,朕都依你。不过这次必须先回金陵一趟,大婚后朕本就打算将长宁军重新改编一事交给你,到时候可有你忙活的。”
如今攻下大越,一切都百废待兴,之后重建各州城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还差不多。”
他觉得方才的吻意犹未尽,一手揽紧宋宁细腰,一手轻抬她下颚,低头俯身亲上她红唇。
“唔-”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撬开牙关,攻略城池。
两人一时之间有些放肆起来。
“陛下!”北青一声大喊,打断了两人此刻的温存。
宋宁羞得低头埋在他颈窝里。
元赫轻咳两声,望向火急火燎赶来的北青,话里带着不满:“怎么了,出何事了?”
北青手中拿着一封信,上气不接下气道:“陛下,不好了,在西夏边境发现令王与景王踪迹,还有--还有--他们绑了公主与姜小姐。”
"什么!"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砸中宋宁。
她从元赫怀里抬眸,急步上前夺过那封信。
信中言明,金嘉禾与姜絮是在返回大周的途中遭遇埋伏,中了令王与景王的埋伏。
另外西夏王已派人搜查各地,可已过去一日,还是没有搜查到半点踪迹。
“走,阿宁,咋们马上去找子秋他们。”
“好。”
两人不敢耽误片刻,将大越这边的事交给江鸿与白光敬处理后,启程前往甘州。
在快要抵达甘州的前一日,宋宁收到一封来信。
‘若想要两人的命,于明日午时,在永州南郡长清山脚处见。只许你一人前来,不然不留两人全尸’
署名:金嘉尘
宋宁紧攥着那封信,思索了许久。元赫冷声打断她思绪,“不,太危险了,朕不允许你去。”
“赫,可这是唯一的办法。”
“阿宁!元潇与金嘉尘如今就是大难临头,想拉着你一起下黄泉,那是明摆着的龙潭虎穴,你还要去闯。”元赫不允。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嘉禾与姜絮去死。”
宋宁做不到见死不救,何况事情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配合得好的话,还是能全身而退。
“赫,你听我说。”她在元赫耳边低语几句。
最终权衡利弊之下,元赫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她。
翌日,午时。
宋宁准时来到永州所辖的南郡,长清山脚下。
她记得,四年前她就是在这被金嘉尘所救。
长清山仍旧是山清水秀,烟雾缭绕。
山间小道皆是被金嘉尘的部下堵住去路。
宋宁阴沉着脸走到屋前,闻见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浓得她捂住心口想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