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脑海中闪过今夜发生的事,包括赵彻对她的嘲讽,定远侯夫人的责怪,祖父与兄长的道歉。
今夜心里积攒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她嚎啕大哭起来。
哭得撕心裂肺,她环抱着他,泪水沾湿了元赫的衣襟。
怀里的人身心都是滚烫的,他无言地拥着她,任她肆意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都过去了,没事了,阿宁。”
她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继续蹭了蹭,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元赫捧起她的脸,在她眼角处落下浅浅一吻,那盈盈泪珠顺着他手背滴落到床褥之上,烫得他心一颤。
“之后凡事莫要为难自己,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执意这样为难自己,朕的心也不好受。”
元赫轻声安慰着她,今夜她又是下跪又是不顾自己身子淋了一场雨,让他心如刀绞。
“来,阿宁,喝了这碗药,其余的事我们之后再谈。”,元赫担心她身子,打算等她情绪稳定些再询问今夜的事。
她有些逃避,把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不知是药过于苦,还是承受不起现实的伤痛。
“阿宁,听话,来,喝了这药,你自己的身子重要,你还发着高热,朕答应了你祖父与兄长,要照顾好你,你若是有事,朕怎么同你兄长还有祖父交代。”
元赫端起那一碗还未喝完的药,一勺勺地喂着宋宁。
宋宁被他那么一通劝,思绪回笼,自知方才有些失了理智,便也不抗拒,从元赫手里接过那半碗药,一鼓作气饮了下去。
药太苦,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心。
元赫掏出帕子为她擦净嘴角处的药渍。
“没事。”宋宁低声道。
放下空碗,他坐回到榻边,他一坐下宋宁便从正面环抱住他。
他将那件紫色的鎏金长袍给换了,此刻身穿月白色长衫。他身上淡淡的龙延香入鼻,她心中莫名感到很安心。
元赫非常自然地伸出手将她拥入怀里,见她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小心翼翼地发问道:“阿宁,朕很好奇,今夜发生了何事?”
“你手中的长剑为何会突然失控?朕记得,你的剑法乃是你父母亲自传授的,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这种失误。”
在他怀里的宋宁摇了摇头,眸色逐渐恢复清明,解释道:“我今日属实是有些饮酒过度,但并不会那般不受控。在比试之中我也感觉长剑是受控制的,但在最后一下,我似乎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个珠子,还有一阵掌风袭来,我的身子便冲了出去。"
她眉目间笼着抹不去的清愁,今夜之事实在是蹊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误伤白锦意一定的有人故意为之。
那人一定是与她或是与长宁王府曾产生过节,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地策划这一出来陷害她。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自己不够谨慎,明明知道赵书仪准没好心,还是答应和她比试,最后让人钻了空子。
元赫出声问道:“阿宁,你可还记得当时在你身后的坐着的人是谁?”
他一讲,宋宁脑海中细细思索起来,无奈摇头,“当时坐在我身后的是我祖父兄长以及嘉禾还有谢国公。”
“可他们怎会恶意陷害于我,这不可能。”宋宁否认道。
“除此之外,阿宁可还发现有不对劲之处吗?”元赫继续追问她。
宋宁揉了几下脑门,迫着自己回想下今夜大殿之上发生的事,脑海中细细追溯着,忽地一惊。
随即望向元赫,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 他见宋宁那副藏了事的样子,立时觉得古怪。
宋宁轻声问道:“赫?”
“嗯?怎么了?”
“你母后认识英国公吗?”
她这一问倒是让元赫有些不自在,“阿宁为何会这样问?”
他想了片刻,回道:“在朕记忆中,母后与英国公并未有过来往。”
“阿宁,朕的母后虽然脾气暴躁易怒且与你有过节,但今夜举办的是年宴,若是出事丢的是大周的面子,她还是知分寸的。”元赫见她有所怀疑,耐心地朝她解释道。
他一通分析,宋宁觉得还是可信的。
“行了,朕已让谢灼带人去乾坤宫搜查了,若今日之事是顾川或是英国公存心陷害于你,想要借此机会来扳倒长宁王府的话,那他们肯定不会被善罢甘休。”
元赫语气渐沉,“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放心,朕已布局好,半个月后,便可开始收线。”
宋宁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忍不住担心道:“陛下,我正好想同你说,我后天动身去一趟甘州吧,快马加鞭应该十日就能到达,甘州节度使是景王那边的人,但不代表他部下就一定听从于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