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双眸含泪,宋宁忙出声安慰:“哎呦,怎么又不开心了?”
金嘉禾吸了吸鼻子,“没事,就是这些天太过于担心了。”
宋宁感到有些无奈,同时还有一丝庆幸,金嘉禾年纪尚小,与谢灼还未有较深的感情基础,若是此刻有了孩子,心结更加不容易解开。
“公主,我话还没讲完!”
此话一出,金嘉禾与宋宁皆是一愣。
姜絮眸色一暗:“我方才给公主细细诊过脉了,公主的体质偏寒,怕是不容易有孕。”
“这--”
金嘉禾脸上愁色又起,急得握住姜絮的手:“这--这咋办啊?姜絮,能调理好吗?”
事情朝着宋宁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她本来担心金嘉禾若是太早为人母,有伤身子,但没想到是身子本身就出了问题。
她对于生孩子倒是没有什么所谓,长宁府到她这一代,兄长在上,传宗接代的事轮不到她。
何况长宁府历代郡主也有未曾婚配之人。
但金嘉禾不同,谢国公府已三代单传,安乐郡主更是只有一个儿子,若是无所出,难保嫁过去不会受到冷落。
这门婚事除了能使西夏与大周的两国关系维持较长时间的稳定之外,对于当事的两人都算不上好姻缘。
宋宁内心是极不愿意金嘉禾嫁入谢国公府,但木已成舟,自己只能在一些琐事上多叮嘱她。
“姜絮,公主的身体还能调养好吗?”
姜絮皱眉,细细思索片刻,对上宋宁双眸,欲言又止。
须臾后,嘴角微勾,对着金嘉禾轻点头,“公主放心,是可以调养好,但就是需要个一年半载,待我回去开些方子给郡主,郡主照着方子来调养,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金嘉禾捂住心口,顿时松了口气:“那便好!”
宋宁轻抚着她的秀发,微叹:“真是个傻丫头,整日没心没肺的,平日里也不找太医看看。”
“你说你,幸亏此次未有孕,若是有孕,就你这般小孩子心性,如何能为人母。”
金嘉禾撇嘴:“宁姐姐惯会取笑我!”
宋宁想逗她笑,素手往金嘉禾脖颈处挠了几下,轻轻的,却惹人发痒。
金嘉禾伸出双手作势也往宋宁身上挠,宋宁还手,“你这丫头,胆子真是愈发大了--”
两人嬉笑打闹着,一改方才的满脸忧愁。
“不敢了,宁姐姐---”
“诶呦--”
两人在榻上玩闹,姜絮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
叮咚一声,宋宁轻纱袖口里面掉出东西。
宋宁顿时一慌,素手忙拾起,重新放入袖口,眸底闪过一丝焦急,忙从榻上起身。
金嘉禾方才余光瞥见宋宁衣袖里暗藏着的两截长笛,心下有些纳闷。
对宋宁收起的东西非常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姜絮也察觉到了宋宁瞬间敛起的那一丝情绪,顿感古怪。宋宁在她印象里一直是遇事处变不惊之人,很少有事能让她脸色突变。
金嘉禾询问道:“宁姐姐,你方才袖子里藏着的那是什么东西呀?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宋宁淡声,片刻便敛了神色,“没什么,是之前我从一位熟通音律的长者手中得到的一副音器,之前有些损坏,残缺处变得有些锋利,容易割伤手,正打算拿去修整下。”
她平静出声,姜絮暗察到她藏了事并未言明,见金嘉禾还想继续追问,出声解围:“公主,我方才想起来,有一药膳可以开了给公主养养身子,公主这里可有笔墨,我开了方子让婢女记下,公主即日起便可照着方子调养身体。”
金嘉禾一听,忙朝姜絮道:“行,春兰?”
她忙朝门外一声喊,一宫女急步走进,“公主有何事吩咐?”
“你去取一副笔墨给姜小姐。”
“诺!”
宋宁心下瞬间明了姜絮的好意,忙顺着她的话道:“你这丫头日后可得要好好喝药,自己的身子重要,莫要嫌苦。”
她记得金嘉禾小时候一喝药,就畏苦,太医开的药十有八九都得被倒进花圃里。
宋宁不留情地揭她的短,金嘉禾嘟囔道:“宁姐姐,我知道了。”
门外一小太监走进。
三人目光皆望向门口处。
宋宁目色一深,来人非常眼熟,仔细看清,竟然是凌霄殿的小太监。
只见其跪在地上,出声道:“奴才见过公主,见过郡主。见过姜小姐。”
姜絮浅浅地福身示意。
金嘉禾也认出是凌霄殿的小太监,抬眸发问:“张公公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是陛下宣召本公主吗?”
张公公视线望向宋宁,笑道:“确实是陛下让奴才前来的,不过与公主无关,是陛下得知郡主离开容安殿后来了公主这里,特派杂家前来,说是关于北境税收的问题要与郡主协商,请郡主半刻钟后到凌霄殿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