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是沈彦的夫人,荒谬,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
沈彦斟酒,眸光也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稚鸾,快将酒杯拿起来啊,沈御史今夜迫不及待回房见新娘。”
郁阙知道,萧默性格是不会罢休的,她木讷地举起酒杯。
香醇的酒水倒入杯中。
萧默轻轻揽过她的肩,“夫人虽然平日里不饮酒,但今夜沈御史如此客气,不如尝一尝这酒?”
郁阙微微仰首,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苦涩不堪。
“喜酒喝了,陛下交代的差事多,本官就携夫人先回去了。”
郁阙浑身冰冷。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庄国公府的,又是怎么登上马车,她满脑子都是沈彦知道真相时的神情。
此时此刻她坐在萧府宽绰的马车之中,泪流不住地滴落。
“喝杯喜酒罢了,夫人怎么还哭了?”
她这般伤心,仍挺直腰身,姿态端雅,步摇不曾晃动,那么孤冷地坐在马车之中。
“你现在称心了么?他知道我当了你的妾。”
萧默反问,“夫人这么怕他知道?还是想着破镜重圆?”
不错,他纯粹就是想报复,报复她欺骗说玉佩是母亲遗物,报复她看着他狼狈地在湖水里为她找玉佩,就连手割伤了都不曾放弃。
难得行善,到头来却是天大的讽刺,萧默不曾受过怠慢,更不论是这样的事。
他不痛快,就要叫她还有沈彦都不痛快。
郁阙一双柔荑攥着帕子,无助的坐在华贵的马车里,无声落泪。
“夫人若真还想着破镜重圆,不如过几日,本官将你送回庄国公府给沈彦做妾?”
回到绿水苑后,郁阙:“还请大人将螭龙玉佩还我。”
萧默去屏风后更衣,郁阙跟着步入屏风,待他褪下狐氅,展开双臂,郁阙才看到自己那块玉佩就挂在萧默的腰间。
萧默伸手解下玉佩,“还请夫人替本官更衣。”
为了玉佩,郁阙忍气吞声,伸手去解萧默外袍腰带。
男人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夫人你说新婚之夜,沈御史与他的新婚妻子此时正做什么?”
“是否同你我这般亲密?”
霎时间,郁阙后退两步,放开了他的玉带,眼神躲避浑然抗拒。
萧默偏不叫她如意,欺身靠近,“御史大人春宵一刻,御史夫人甘愿独守空房?”
她眼角泪痕未干,伸手推他,“今夜我不适!”
男人居高临下,眸光灼灼,他心里有气非欺负她到底,“夫人是不适,还是不愿?”
萧默折辱她的计谋层出不穷。
他传唤奴婢取来一身新娘喜服,凤冠霞帔,喜帕喜榻一样不少,富丽的绿水苑房内布置得如同新房。
“夫人的新婚之夜,可如同这般?”
郁阙立在铜镜前看着比新婚之夜更华丽的衣袍,她不言语,只等着萧默玩够了放她回兽园。
萧默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郁阙。
“这酒里有药?”郁阙防备道。
“夫人不知道交杯酒么?”萧默反问。
郁阙不知,她的新婚之夜并没有喝交杯酒。
萧默眸光凛然,“夫人难道没有与沈御史饮过?”
“自然饮过的!”郁阙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气,她不想叫这个男人知道那段她强求来的婚姻其实不如表面风光,“不过萧相大人尚未娶妻,竟然也知道新婚之夜这些繁文缛节。”
这话将暗讽发挥到了极致。
萧默夺过她手里的酒杯。
正当郁阙以为他再无兴趣时,忽得双足离地,萧默打横将她抱起,穿过层层叠叠的幔帐。
她跌入被褥。
“那夫人的新婚之夜,沈御史也像这般抱过夫人么?”
火红幔帐,华美喜服,一切仿佛回到她与沈彦的新婚之夜,
男人直起腰身,指尖轻落在她的衣襟,郁阙抬眸,萧默那一双浓稠如墨的眼深深地看着她。
“也曾这般为夫人宽衣解带?夫人与我说说,沈御史待你如何?是温柔或者是莽撞?”
声声都在折辱她,她不想自己新婚之夜的回忆被他玷污。
萧默兴致很高,决意将这出戏演到底,越是勾起她的回忆,她越是伤心,他便越痛快!
“不要再说了!”郁阙的心都碎了。
此时此刻,新婚之夜,沈彦与李昭儿共处一室,而她呢?只能任由萧默这样养的奸佞戏弄亵玩,她怎么能不哭呢?
“夫人哭什么?就当今夜是与本官的新婚之夜罢了。”
喜袍散开,入眼的是羊脂白玉,叫人爱不释手。
他手心的伤口渗血,沾染了她腰间,恍若落入雪地的红梅,萧默不觉伤口疼痛,此时此刻他只是发泄心中勃然怒意,叫她知道戏弄他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