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冰凉, 分分寸寸划过她肌肤。
“萧默,求你......”
他偏不听, 俯身轻咬在她脖侧,郁阙整颗心都悬起来了,她软绵的手心轻轻拂过男人心口,轻轻将人抵开,她伏低做小,奉承道,“你不要生气了,我伺候你沐浴可好?”
他不言语,静置片刻后道,“你以前也这么哄你的丈夫么?”
这话如同生剜她心上的肉。
萧默知道她的软肋,抓开心口那软绵绵的手,“说,你与你前夫争吵时,也用这招么?”
郁阙心头一沉,他必定是在宴上遇到沈彦了,沈彦出言惹他了?可是这又与她何干?
“萧默,你讲点道理,我又没有惹你!”
男人怒意浮起,“夫人将本官装扮成这样是何意?浅黛衣袍,玉冠加身,若本官穿成这样与夫人欢好,夫人是否就将本官当做沈彦了?”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身衣裳惹的祸,郁阙摇头,“我从未这么想过。”
“还不承认?!”
“难怪上回夫人梦中口口声声唤着沈御史。”
他非逼着她承认在席榻间将他当做了沈彦。
郁阙怕了,他何止是恶犬,简直是豺狼虎豹,尖锐的牙齿足以将她磨成血肉,他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沈御史在闺房中也像本官这么温柔耐心么?”
“那倒是萧某的错了,待夫人太好,以至于叫夫人分不清是在谁榻上承欢。”
他越说越过分,郁阙不堪受辱,一双柔荑堪堪抵着他的胸膛。
“那沈御史是如何的?他吻你的时候,手放在何处?”
“他一夜缠你几回?夫人说说看,今夜萧某舍身相陪,夫人就将我当做沈御史如何?”
荒谬......郁阙真真要被他逼疯了,“你别这样,萧默、”
“错了,该唤子絮。”他提醒她,“沈彦怎么唤你?稚鸾?”
“你才不是他!”郁阙辩驳,“你哪里像沈彦了?”
男人面色阴沉得可怕,“夫人说得对,我不是他,今夜我就该将他绑来相府与你相见。”
“叫他知道你成了我的妾,叫他在榻边看着夫人承欢。”
郁阙捂住耳朵,“你别说了!”
他揪下她的手臂,用诱哄的语气道,“夫人倒不如承认给我穿这件衣裳,为我用玉冠束发,不过是想将我装扮成他,那我便不说了。”
“好,我承认我承认行了么?!”郁阙忍无可忍,既然他这么希望,那她成全他,“我承认给你穿这件黛色衣袍是为了将你装扮成他,我承认了萧默!你满意了?!”
一瞬间,男人幽深的眼底燃起熊熊怒火,他紧紧抿着唇。
“你承认了就好!”良久,他不温不火地吐出这一句。
当着她的面,男人一脸傲然,活像是她负了他一般,他高傲地褪下那一袭黛色衣袍狠狠扔在地上。
萧默转身离开了卧房。
逼着她承认的人是他,这会儿盛怒的人又是他。
她坐在摆满珠翠的梳妆台上,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与沈彦婚后的日子。
大概自己喜欢看男子穿黛色,所以给沈彦备的常服也都是黛色,只是他大多时候穿的都是官袍。
可是郁阙建议他穿黛色衣袍时,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想到沈彦呐。
***
萧默夜里宿在了东厢书房。
隔日清晨,郁阙用了汤药坐在窗前看书,萧默进来,“过来,伺候本官更衣!”
郁阙放下书,跟着他进屏风,今日他依然休沐,她从柜子里挑了件褐色袍子。
萧默见了扯着她的胳膊将她从衣柜前拉开,自行挑了件朱砂红长袍,衣柜之中最惹眼的一件,胸口绣着冲天的巨蟒,衣袍如它的主人,张扬跋扈。
“本官劝夫人还是学学怎么给人做妾,进府多日,连本官的喜好都记不清!”
郁阙沉默着替他更衣,寄人篱下,身契都攥在他手里,她斗不过他,只能生生吃下所有的屈辱。
萧默的怒意并未因为她伪装的乖顺而消下去。
郁阙扣完最后一粒扣子转身出去,萧默拽了她的手臂。
“夫人身上这件茶白色衣袍,难道沈御史也有一件?”
“萧默,你发什么疯?!”郁阙与他讲道理,“我与沈彦曾是夫妻,有同一块料子制成的衣裳也不奇怪。”
还真如他所料。
他从衣柜里选了件绛色衣裙塞她怀里,命令道,“将你这件旧衣袍换下来。”
“现在就换。”
郁阙无法,“好,我换,你出去。”
“出去?夫人从前更衣时,也是这么对沈御史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