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到了年底官员考核政绩的时候,太常寺众人听闻萧相大驾光临,纷纷严阵以待。太常寺里头一团污糟,多是些尸位素餐的皇室宗亲,郁长青一个从七品的主薄,也整日混在这些人当中阿谀奉承,谄媚讨好,父母亲去后,他没有后台,人又不圆滑,谁都可以踩他一脚。
堂内,十多个官员鳞次栉比地站着,郁长青立在最后头,萧默此时身着官袍,坐在上首,正问太常寺卿话。
“郁主簿、郁主簿、”
郁长青这正低着头呢,忽得听见顶头上司太常寺卿喊他。
“萧相正提起你呢,上前来!”太常寺卿为显自己威严,语气尤其严厉。
糟了啊......怎么又惹上这阎罗王了......
郁长青微微躬身上前,“参见萧相。”
萧默神情严肃,眸光寡淡地看着郁长青。
太常寺卿知道郁长青牵扯劣酒一案,后来不知怎么的侥幸逃脱了,还官复原职,“回禀萧相,这个郁长青是出了名的混子,身为主薄,兼职看管酒窖,出了那样大的纰漏。今日既然萧相来了,那我就叫他交给萧相!任凭萧相处置!”
郁长青腿一软险些摔倒,连抬头看萧默一眼,心里都虚得很。
“郁长青......”
萧默缓缓念出他的名字,堂内其他官员纷纷为郁长青捏一把汗,落在萧默手里,恐怕没有还活路了。
“劣酒一案。”
“他罪大恶极!”太常寺卿插嘴道,想着再死一个郁长青,别再牵扯到他身上就成!
萧默缓缓道:“虽然有错,他将功补过,本官很是欣赏郁主薄,故而今日想起,特意召道跟前来说说话罢了。”
啊......?上蹿下跳的太常寺卿顿时想一头撞死。
郁长青捏了一把汗,“多谢萧相高抬贵手!”
“郁主薄在这位置上也有多年,也该升一升了。”萧默道,“就升为太常寺丞如何?”
七品升到五品?这品级跳得也大了一些,毕竟太常寺这等闲散之地,养着不少皇室宗亲呢!
大理寺卿点头哈腰,“郁主薄在太常寺多年,兢兢业业,尽忠职守,确实担得起太常寺丞的职责。”
底下官员纷纷瞠目结舌,这郁长青这是怎么走了鸿运了?
当着众人的面,萧默又夸赞了郁长青。
萧默要离开时,还招了郁长青单独说话。
郁长青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不知萧相有何吩咐?”
萧默面色冷峻,“大人在太常寺差事办得不怎么样,教导儿女也无方。”
光着一句就将郁长青吓住了,“可是小女在萧府惹了什么祸事?”
惹事倒是没有,萧默沉吟片刻之后道,“郁大人的女儿性格倔强,既已经入了萧府为妾,也该尽道妾室的职责,她......”
“可是她顶撞大人?”郁长青早就猜到了,女儿是由她祖父母教养长大,学了一身的倔脾气,哪里知道萧默的厉害。
“本官在府里锦衣玉食地养着令爱,还告诉她,只要她温顺侍奉,那往后郁大人加官进爵的事,都包在本官身上,偏偏令爱还为了她那个负心的前夫守身如玉,郁大人若今日得空,还请去萧府劝劝她。”
郁长青如今是对那个沈彦憎恶至极,别说女儿如今已经进了萧府,即使没有,也不该再想着她那个前夫了!
“萧相放心,下官必定好好规劝。”
傍晚,郁长青登了萧府的门,仆人通报,郁阙欢喜地去花厅见父亲。
“父亲!你怎么会来?”
父女俩一通寒暄后郁长青道,“总之你不要挂念家里,你弟弟妹妹一切都好,我与你母亲也都好,多亏了萧相,我就要升为太常寺丞了,我今日来是有话要对你说。”
郁阙眸光熠熠,真当父亲挂念她,放心不下她这才冒险登门,“女儿在萧府也、也一切都好。”
她报喜不报忧。
“既然一切都好,那就不要再挂念沈彦了。”郁长青语重心长道,“庄国公府已经定了成亲的日子,就在下月初八,你如今身在萧府,便是人家萧相的人,他是你的夫君,你就该、就该、”
“就该安守妾室的本分,服侍萧相,否则惹怒了他,我们全家的性命,你大伯家、你二伯家,弟弟妹妹都性命堪忧,你身为郁家的长女也该为家里考虑。”郁长青心知这不是父亲该说的话,但郁阙的生母早亡,他不说又该由谁说。
郁阙熠熠眸光暗淡下去,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这是父亲的肺腑之言,还是他逼父亲说的?我们郁家是书香门第,父亲竟然来劝我、劝我、若是祖父祖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