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阙疑惑,“你长居皇城,这都不知道?”
萧默:“我从前孤家寡人,没有闲情逸致逛夜市。”他看着沿途的商贩,孩童们提着花灯跑来跑去。
“他......你与沈彦从前,都会逛这些么?”萧默心平气和地问。
郁阙想说当然有,但仔细想想,却是没有的,她与沈彦婚前很少单出外出,婚后他忙于公务。
郁阙:“没有,我都是一个人逛......”
萧默:“以后夫人与我都一起逛。”
郁阙:“我看你是从前也未必是孤家寡人,难道不是去教坊厮混么?”
萧默驻足,想反驳又找不出什么词,在她眼里,自己已然就是个靠着讨好长公主上位的男宠罢了。
她都不知道他清清白白的。
萧默指了指灯笼摊,“夫人,你给我买个锦鲤灯笼吧。”
相府里什么精致灯笼没有,何必花这个钱。
“这都是小孩子玩的。”
萧默:“可我就想要一个。”
行吧,郁阙取钱,买下一个灯笼给他。
萧默:“我少年时,刚入皇城,其实也曾经过这样的街市,看着其他少年手提灯笼,与家人欢笑着过节,我想我也是羡慕的。我更羡慕夫人,有悉心教养你的祖父母。”
郁阙:“祖父母严厉,其实我也不大像其他少女一般快乐,像这样的节日,祖母也鲜少允许我外出,后来嫁人了,更不能随心所欲了。”
仔细想想,她好像只有在这段时日,待在萧默身边才是自由的。
两人又往前行了一段路。
萧默忽然摸了摸腰间,转身疾步往回走。
郁阙:“怎么?”
萧默:“玉佩被方才那人偷了!”
街市热闹,摩肩擦踵,被偷了东西也不易察觉。
***
两个寻了一圈没寻到人,萧默先带着她回府了,而后又命泽元召集了府里上百个侍卫去寻。
其实这螭龙玉环比起他府里其他珠宝,实在是差远了,夜间秋雨忽至,郁阙劝他别找了,
郁阙:“丢了便丢了,不要劳师动众去寻。”
萧默很坚决,“这是你我的信物,怎么能落入他人手里!”
他也出去寻玉佩。
郁阙独自用晚膳,面对着满桌的膳食,她难以下咽,不过是一块玉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他母亲的遗物,他为何非要去找,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太奇怪了。
他对她这么好,叫她该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
郁阙静坐了许久,久到满桌的膳食都凉了。
宁王忽然登门,“发生了何事?子深忽得从我府里抽调人手。”
郁阙起身,“宁王殿下,无大事,不过是他丢了一块玉佩而已。”
宁王嘀咕:“玉佩?什么玉佩?神仙赐他的玉佩么,他要什么玉佩没有,何必兴师动众去找。我来是送东西的。”
宁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封信是给萧默的,从幽州寄来,不知怎么就送到了我府上,送信的人说这信重要,等萧默回来,夫人千万要给他。”
郁阙接过信,“殿下放心,我必定不负你所托。”
宁王又与她说笑几句,看雨势渐大才不得不离开。
郁阙看着手里的信,这信重要,从幽州的送来。
她遣开奴仆之后,拆开信件。
好啊,竟然是萧默幽州家中送来的信,看字迹是在匆忙之中写下,信中说......
郁阙看了一遍,立即起身走到油灯边上,将信烧了个干净。
玉有灵,今夜这玉佩丢得好,否则这信到了萧默手里,他们的计划就败露了。
连老天也在帮他们,不,是母亲在帮她。
直至深夜,萧默方从外头归来,玉佩到底是从小偷手里寻回来了。
深夜寒雨,他浑身都淋湿了,向来赫赫扬扬不可一世的男人,显得有些狼狈,他将丢失的玉佩完好无损地放置到矮几上。
然后去了浴房沐浴。
郁阙取了寝衣过去,“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何须做到这种程度。”
萧默闭着眼眸,静静靠在池壁上,热气氤氲,水雾弥漫,“这玉佩对你,对我,都意义非凡,即使将整个皇城翻个底朝天,我也会找回来。”
这是第三回 了,郁阙心头钝痛,好蠢的人,直至今日,他也未发现蛛丝马迹。
“萧默,你很喜欢我么?”她跪坐在白玉浴池边,就在他身后,“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萧默仍闭着眼眸,享受着混乱之夜后的片刻宁静,“我见到夫人的第一眼,便着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