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堵得萧默哑口无言。
泽元在外头听着,御史夫人,够绝的。
萧默神情不悦,眸光盯了她一会儿,将粥碗随手扔回桌上,“泽元,要送郡主的马备好了么?该走了,郡主还在校场等着。”
泽元:“备好了,马毛刷得黑亮,马鞍也是上好的皮革,郡主看了肯定喜欢。”
萧默起身去马厩,留下饭桌上郁阙一个人。
郁阙硬装出来的笑意也绷不住了,唇角微微下抑,她当然知道萧默那句吃醋是什么意思,她故意这么说来激怒萧默。
她不会吃醋,更不会吃他与仙川郡主的醋,他这样的奸臣不配。
明日,他们就要成婚了,萧默却不许她从绿水苑搬走,那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难道被前来观礼的人看么,看她这个萧府的妾室......她真的会无地自容。
她胡思乱想,书也看不进去,一直就这么到了傍晚,忽然噩耗就传来了。
泽元前来禀告,“夫人出事了!!出大事了!!”他撞开了西厢房的门,“家主他、家主他、”
泽元上气不接下气,“家主在宫中校场赛马,骑的是一匹刚驯服的大宛宝马,他不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现在昏迷不醒。”
“什么?!!”郁阙惊得从案前站起身。
“腿也断了,太医院所有太医正极力救治,御医说恐有生命之忧。”
郁阙面色惨白,震惊得无以复加,祸害遗千年,她以为萧默这样的人会长命百岁。
“那、那我进宫一趟......”郁阙心慌不已。
泽元将人劝住,“夫人不能去,宫里将这消息瞒得紧,这消息还是主子在宫里的眼线传出来的。”
有道理、有道理,她此刻不能进宫。
泽元:“若主子醒了,宫里的人也会将消息传出来。”
可是郁阙哪里坐得住,她出门一趟去找夏幻儿,正好王师玄在她住处,郁阙将萧默受伤的事告诉了他,求王师玄明日进宫上朝,打听一二,毕竟他是臣子,又是萧默的好友,打听起来也方便。
王师玄无有不应的,说明日得了消息就派人去萧府告知她。
夏幻儿:“师姐你放心,像萧默那等奸臣,祸害遗千年,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此话一出,王师玄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夏幻儿不怕,“萧默活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现在出事了吧,万一缺胳膊少腿,那仙川郡主铁定不会要他,师姐你也别要他了,你搬来与我同住。”
郁阙原有些难过,眼眶含泪,被夏幻儿这三言两语逗笑了。
夜深了,郁阙与夏幻儿说了几句话便回了府。
她彻夜不眠等消息,岂料第二日皇帝罢了早朝。
萧默重伤昏迷的事情已经不胫而走了,说是情况危急,若萧丞相还不醒,那恐怕就不会醒了。
还有消息道皇帝洒泪当场,请了皇家寺庙的高僧为萧默祈福。
次日应该是萧默成婚的日子,此刻府里哪里有一点儿喜气,所有人都死气沉沉的,等着消息。
倘若不治身亡的消息传来,那这个花团锦簇的萧府也就到头了,上千的奴仆妾室,恐怕都要遭发卖了,昔日与萧府有仇的人家恐怕都会花些银子买几个奴仆回去,折磨出气也好。
直至傍晚,宫里有消息流出,御医说萧默腿折了,即使苏醒康复也成了残废,往后再不能骑马射箭。
待到第三日,萧默终于苏醒过来,人就躺在皇帝养心殿内,皇帝已经罢朝多日,白日就在榻边守着萧默。
“子深,你终于醒了!”
萧默睁开眼眸就瞧见一脸关切的皇帝,还有榻边哭成泪人的仙川郡主。
仙川郡主:“子深哥哥......”
皇帝:“御医,御医快过来看看他!”
御医仔细查看一番,“萧相吉人天相,既已经苏醒,便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这腿伤得厉害,即使将来好了,恐怕也不能如从前那般行走自如了。”
皇帝听出这话的意思,御医的意思是萧默痊愈之后就是个瘸子。
皇帝:“庸医!!给朕想方设法地治,朕要子深恢复如初!”
萧默气息孱弱:“陛下不必为了臣动怒,臣心里有数,捡回这条命已经是万幸,只是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子深你说,朕无有不应的!”
萧默:“臣这残缺之躯怎么堪匹配郡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为郡主另择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