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郡主长高了不少。”
皇帝很是满意,“今夜家宴,你们谁都不许走。”
仙川忍不住打听,“我听说子深哥哥纳了个美妾,对她十分宠爱。”
“你从哪里听说的?”萧默问她。
“你管我从哪里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仙川道。
萧默笑了笑,“流言蜚语,你还是少听为妙,骑射练得如何了?”
仙川一双眼眸灵气十足,“找机会比一比?!”
萧默:“好,那便比一比。”
郁阙回府之后没用晚膳,她倚靠在美人榻上仔细思考了一番。太子妃之所以这般谋划,为的就是叫她嫉妒,叫她与萧默闹。萧默与宁王交好,倘若他与仙川郡主的婚事不顺,那得利的还是太子一方。
她不是那么蠢的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萧默待她再好,终究只是个妾,她又有什么资格阻止他娶妻?
但她也该为自己谋划将来了。萧默知道她的性子,她无法屈居仙川之下,将仙川当做主母侍奉,她希望萧默可以主动与她坦白,放她离开。
她真的想回金陵了。
“下人说你没用晚膳?”萧默推门进来,“怎么连汤药也不用?”
她坐起身,“东宫的膳食滋味不错,我一时贪多了些,就用不下晚膳了。”
“东宫膳食不错?”萧默转头吩咐泽元,“明日去将东宫的御厨请到府里来。”
“诶?你怎么这样呢?”郁阙又吩咐泽元,“不许去。”
“你这也太猖狂了,东宫的御厨说抢就抢,你就不怕太子太子妃生气么?你怎么这么霸道呢?”
萧默面色如常,“我为官多年,向来都是这么猖狂,夫人早年也听过我的名声了。”
“你、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郁阙气极了,“你现在这般为所欲为,你就不怕将来太子登基,对你报复么?”
“太子登基遥遥无期,皇帝身体康健,他恐怕再熬三四十年,到时候你我也都老了,也没有子嗣,大不了一死了之。况且,谁也不能保证这期间,太子的位置不会易主。”
郁阙:“......”
萧默:“你先把药喝了。”
他亲手伺候她喝药。
萧默:“今日太子妃可有为难你?”
郁阙摇头,“没有,太子妃待我很和善。”
萧默:“算她识趣。”他眸光微滞,“宴上可有发生什么叫你不快之事?”
郁阙心知肚明,他说的是仙川郡主,横竖他不挑破,她就当做不知情,“没有。自从出了李淑妃那事,其他贵妇人们待我也很好。”
“没有就好。”
“倒是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萧默:“我离开多日,积攒了不少公务。”
既然他不肯坦白,那她郁阙也不是刨根问底之人。
她接过药碗饮尽。
“夫人去沐浴,我们歇息了吧?”萧默道,“我已经有半个月未亲近夫人了。”
路上她水土不服病了几日,加上癸水,他怜惜她,回府后又叫她休息了多日,两人确实已经许久没亲热了。
但她今夜不想,“东宫宫宴叫我有些疲惫。”
萧默语气不好,“我就说了,这样的宫宴你不必参加。”
“这样的宫宴我还挺喜欢的。”郁阙道,“你天天想着与我亲热,就不能想些别的?”
萧默脸色凝重,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想与她多亲近难道不正常么?
“本官还能想些什么?”
郁阙也没好气道,“譬如说好好练字,你都多久没练字了?我看你是一点进益都没有!”
遭她训斥,男人面色又阴沉几分,看着她。
若换做从前,他早发作起来了,但这会倒是没有,怔忡片刻道,“夫人教训的是,我确实许多日没练字了,荒废了,我这就去练字。”
郁阙瞧着他去寻笔墨,真是要练字的架势,又好气又好笑。
乖得像府里那只体型硕大的猎犬,名叫雷公,明明有人半身高,她一下命令,那狗便乖乖听话。
隔日清晨,郁阙还睡着,隐约听见外头泽元禀告,“主子,仙川郡主来府里了,说要与主子去宫里校场比拼骑射。”
“知道了,若一会儿夫人醒了,就告诉她,我去宫里面见圣上了。”萧默道。
郁阙倚靠在软枕上,将外室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萧默有意瞒她。
他悄无声息地进了内室,换了一身骑装出门去了。
片刻之后,珠儿端了汤药进来,见她闷闷不乐,“夫人,家主进宫面见、面见、”
珠儿是个不善说谎之人,更何况她也知道这位仙川郡主早晚要进府当主母,她只是替郁阙觉得心痛,同身为女子,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