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也没心情去管着册子。
这是一个想象中更绵长更汹涌的吻。
待郁阙气喘吁吁,两人才分开。
她眼眶湿润,直起腰身,望着半仰在床栏的男人。
他真的有一副格外受上天眷顾的皮囊,可是显然他今夜没有下一步的打算,不过是这么看着她。
“萧默,我想要你,就现在。”
她眼神里有倔强,也有笃定。她吻他的瞬间,突然参透了自己今夜这奇怪的心情是什么,在他俯身为她擦干腿上水珠的时候,不,应该说更早,在他夜里踏入寝宫时,她想与他亲近,想与他相濡以沫,想、
就如同那夜他从军营回来,她迫不及待躲入他宽厚温暖的怀里。
见男人没反应,她又小心翼翼试探道,“好不好?”
沐浴过后的人肌肤如雪,面上还沾着细小水珠,晶莹剔透,乌发如瀑,眸光轻轻纯纯的,耳垂上的珍珠轻轻晃荡。
萧默在这种时候反而显得格外谨慎。
眸光幽幽,打量她许久之后才高深莫测地吐出一个字:“好”
......
她企图去揪榻边幔帐,意乱之间连自己手伤都忘了,幸而萧默揪过她的手腕,才避免了她的手上伤口裂开。
他翻身重新将人抱到怀里,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后背。
郁阙止不住一声呜咽。
“怎么?手弄疼了?”
她摇摇头,埋在他颈间,细细地吸气。
这一夜简直是分水岭。原先的她不过是僵着,一副任君采撷的意思,就这般都能弄得他神魂颠倒。
但今夜很不同,她主动吻他与他纠缠。
到最后她都不记得两人一共吻了多少回,一直到她疲惫不堪才伏在他心口沉沉睡去。
萧默抬手拨开她肩上发丝,顺到后背,她颈间渗着细细的汗珠,贴着他像一直粘人的猫。
原来沈彦从前过的是这样的好日子,有那么一二刻,萧默甚至觉得自己要溺死在其中了。
***
骨头都酥了。
郁阙迷迷糊糊醒来时,周身有点凉意,她朝着温暖的方向依偎过去,掌心似乎触到了暖手炉子,不停地反复贴合取暖。
“夫人若还要的话,就直说,不必这般猫挠似地勾引。”
耳边沉沉的一声叫她彻底醒了。郁阙这才发现,手触的并非什么暖手炉子。
她立即将手从男人衣襟里缩回来!
身边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两人下榻洗漱、用膳、离开行宫,一道坐着马车回相府。
她靠坐在角落里,萧默从晨起,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虽然面无表情,但郁阙已经料想道他在心里怎么嘲讽自己了!
郁阙懊恼得要命,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了,怎么会说出想要他......那样的话!
一定是他这幅皮囊得缘故,她被迷昏了头。
“夫人似乎挺喜欢行宫,昨夜、等天暖和一些,我们再回行宫小住如何?”
“不必了!”郁阙道,“我不喜欢!”
萧默似笑非笑,“我说的是猎鹿肉给夫人吃,上回不是说鹿肉好吃么?”
原来是鹿肉......
“夫人想到哪里去了?”
郁阙怔怔靠坐着,这一刻她多无助啊。
“夫人要养伤,等回了府,挪到绿水苑正房来与本官同吃同住。”萧默正经道。
郁阙没有拒绝,两人之间到底与从前不同了,她想他也能感知到,就这么对视一眼,郁阙都会有些心慌意乱。
她手伤着,萧默每日晨起都会亲自替她更衣,伺候她沐浴、替她卸下钗环......这样的事渐渐驾轻就熟,没有半分不甘心,也没觉得半分屈辱。
他是个很细心很妥帖的人,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好到甚至郁阙想,如果他不是那么贪得无厌的大奸臣就好了。
郁阙觉得他太周到,以至于自己有些黏他了。
他回府后休沐了几日,清晨他在屏风后面伺候她更衣,这两日渐暖,萧默命李尚宫给她制了些新的春装。
他好像从中得到了乐趣,每日会花些工夫与她商议今日穿什么新衣裳,郁阙是个很随意的人,他则挖空了心思替她打扮。
房里头原本三个衣柜,全装着他的衣裳,渐渐的这三个衣柜全塞满了她的衣裳。
每次他伺候她更完衣裳,还喜欢抱着她亲一会儿,郁阙没怎么抗拒,他会夸赞夫人怎么如此貌美,这些时日萧默变得格外温柔,什么事情都与她有商有量,她手上的伤还得静养些时日,她被他照顾惯了。
今日亲着亲着,萧默有些把持不住,休沐这几日他都是很猖狂的,要抱着她去榻上,郁阙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