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问公子下次别晚上去慈幼院那了。”谢韵顿了顿,“是真不安生,所以我们才找了道士,你应当也知道这码事。”
“我不确信是否有鬼,不过你说的,层来过慈幼院的道士确有其人,他嫌疑很重至今下落不明。”
“言尽于此,问公子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这趟问荇没有白来,作为回报或者说是赔礼,谢韵告诉了他一个之前不知道的消息。
小鬼们要寻找的道士依旧下落不明,就连官差都拿他们没办法。
他和谢韵的目的一致,虽然立场不同不能达成合作,但可以递出有效的消息,尝试达成双赢。
刚才谢韵险些露出失态,又贸然联系到他,也能窥探得对于慈幼院的调查,官府那已经开始举步不前。
考虑到慈幼院附近还有官差,问荇先行回到酒楼歇息。
现在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醇香楼里热火朝天筹备新菜,把厨子们的头发都熬掉了好些。配菜的小厨子练刀花练得叫苦不迭,做梦都是切冬瓜,每天张口闭口都是期盼柳家人快点来,他也好解脱不用雕萝卜。
可实际上谁都希望时间再长些,最好长得能让他们弄出惊艳柳家的绝世好菜。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但试图悄悄消失又悄悄出现的问荇依旧过于显眼,不可避免地被算账算到头晕眼花的许掌柜抓住。
“你又去外头玩了?”
要是其他小伙计贪玩他还信,可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问荇也不会连着两天在镇里寻乐子。
依照许曲江对问荇的了解,他能搬个木墩子在戏园子外边听戏,都不会花点银子进去看戏。
而且问荇似乎压根不喜欢听戏听书。
“我就是去慈幼院附近看了看,那边好多官差围着,还挺有意思,不小心多看了会。”
“掌柜的放心,我知道那地方邪门,洗个澡再往堂前走。”
问荇笑得无辜,弄得许曲江气都气不来。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总爱干些稀奇古怪的事,要柳少爷还在世,肯定不会少替他操心。
“你啊……快回去洗干净吧!”
晚饭时间许掌柜忙得训人都来不及训,问荇顺利脱身,转头悄悄找上阿明:“帮个忙,我今晚还想去慈幼院瞧瞧,你帮我瞒过去许掌柜。”
“别去了。”
阿明指着自己的一对黑眼圈:“不然你明天也得我这样。”
问荇昨天不是怕得不得了,怎么又要去了!
“我真的好奇,之前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地方。”
问荇掏出个小钱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帮不帮?”
“客气,客气!”
钱袋子里少说有十几文,阿明眼睛一亮,眼圈都没刚才黑了:“都是兄弟,你只要一句话,要我跟你去都行。”
“那倒不用。”
他可没多的力气把阿明拖回来,问荇将钱袋塞在他手里:“你就陪我演出戏。”
“待会见到掌柜的,你就.和他说……”
“掌柜的!”
阿明眼泪汪汪凑过去,急得上蹿下跳,就差嗷嗷哭着报许曲江大腿:“我娘让我给她带鸡卵回去,可我昨天玩得高兴忘了捎,要是再不给她带,她得念叨死我。”
阿灿忙着洗衣服压根抽不开身,阿明娘什么脾气许曲江也知道。
他对阿明的毛糙非常无奈:“那给你放一个时辰,你先去把鸡卵带回家?”
“可我再请,这个月的工钱都要没了。”阿明哭丧着脸,“我还想攒钱娶媳妇呢。”
“我替你去。”
问荇恰好路过,假惺惺拍拍阿明的肩膀,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你昨天让我提醒你买鸡卵,我不留神还给忘了。”
“反正我现在没事做,替你跑一趟吧。”
阿明十分感动地点着头:“问小哥你人真好!”
许掌柜无奈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人,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送鸡卵没钱拿,问荇哪来的这么好心?
但问荇又不拿醇香楼的工钱,愿意听他话也只是看在柳连鹊的份上,许掌柜只能挥挥手:“好吧,那阿明继续做你的事,让小问去。”
阿灿抱着一篮子衣服路过,把楼上的对话听了大半。
奇怪,娘什么时候要鸡卵了?
改天还是问问阿娘吧,她不解地端着衣服离开了。
两日后阿明因为胡乱传消息,又险些吃了顿擀面杖。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成功脱身的问荇提着他刚才将功补过糊好的灯笼上了路,有昨天阿明带路,白天自己又走过趟,找起来并不困难。
但今晚和昨晚的情况显得不太一样。
不远处的空地上非常反常地稀稀拉拉站着人,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暗里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