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晓旭眼神复杂地看着付东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付东海用这么做低伏小的态度跟自己说话。
在付家的时候，付东海从来都是严厉，不容置喙的。付晓旭每次见到付东海，既渴望得到付东海的疼爱，又对付东海感到惧怕。
他虽然不常见到付东海，但是几乎每次见到付东海，付东海就是在说教他。
以至于付晓旭至今都忍不住自我怀疑，他真的有那么糟糕吗？为什么父亲每次见到自己都露出那么失望的表情呢？
好在每次被付东海贬低的一无是处后，他就会去找爷爷奶奶。如果不是爷爷奶奶一直告诉他，他是最棒的，付晓旭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跟宁斐他们玩到一起。
因为爷爷奶奶给了付晓旭底气，所以他一边自卑着，一边又无所畏惧地成为了跋扈纨绔。
不排除故意跟付东海作对的嫌疑，也是知道，只要爷爷奶奶在，付东海就不敢真的对他动手。
但是后来爷爷奶奶相继过世，付晓旭的依仗也没了，所以他开始慢慢收敛。
那段时间，付晓旭是真的准备要学好了，想以后能够帮付东海分担公司的责任。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变得优秀，印骄阳的出现彻底打碎了他的所有计划跟希望。
那时候付晓旭恨的是印骄阳，但现在回忆起来，印骄阳也是无辜的。
付晓旭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到付东海的期望。
所以即便印骄阳没有出现，他依旧还在付家，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依旧还是会被付东海嫌弃，然后被抛弃。
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付东海回采用什么方式抛弃他？
再练个小号？
这么大把年纪了，来得及吗？
付晓旭想着想着，思绪就有些放飞，奔向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齐彬熠注意到付晓旭的表情突然有些奇怪，好像陷入了什么疑问中，又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表情一秒钟变了好几次。
齐彬熠突然觉得自己兄弟这个小儿子好像有点意思，这种时候还能走神。
付晓旭本来正在放飞自己的脑洞，突然感到好像有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自己有点在乎的目光，下意识抬头看向顺着自己的直觉看过去。
就这么直直撞上了齐彬熠的视线。
付晓旭一愣，吓了一跳。战术性后仰，往付震庭的身后躲了躲。
付震庭不知道付晓旭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是被付东海给吓到了，于是脸色更加难看。
“付总不说我倒是忘了，付总口中的那个儿子，不出意外的话也是我儿子。”
付东海嘴角一抽，额头上渗出丝丝冷汗。
但是付东海不是一般人，尴尬跟慌乱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付东海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看向付震庭的时候依旧带着一丝谄媚，但同时还多了点挟恩图报的意思。
“是吗？那真是太有缘了，我就说令公子怎么跟我家那臭小子这么像呢？”
付晓旭一脸惊愕地看向付东海，满脸的不敢置信。
臭小子？
付东海说的是谁？
不会是他吧？
这个带着一点宠溺的称呼是付东海说出来的？付东海竟然会用这样慈父的口吻称呼他？
真虚伪！
如果是以前，付晓旭或许会因为付东海这突然改变的态度，感到受宠若惊。
可是现在付晓旭只觉得付东海假，就算他真的傻，也看得出来，付东海之所以会这样，不过是为了能够跟他亲爸搭上关系。
甚至试图通过他这个养子这条线，从他亲爸这里谋取到一些好处。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付东海当初把养子赶出去的事情，但是付东海面子工程做的好。
要不是付晓曦突然出现，代替了付晓旭的身份，又在综艺上一番骚操作，绝地翻盘，帮着逆转了一些口碑，恐怕直到现在，众人依旧会认为当初被赶出付家是因为付晓旭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即便是现在，在付东海的这一番表演下，已经有不少不太喜欢吃瓜的人开始主观倾向于付东海。
付晓旭听到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着。
“付总这次赢麻了啊，他的养子是付先生的亲生儿子，有这一条关系在，付先生多少也会照顾一些吧？”
“羡慕了，怎么当初收养了付晓曦的是我们家呢？”
“想什么呢？付家当初是抱错了，不是收养。”
“你们就不好奇吗？当初怎么会抱错？”
……
付晓旭听到这里，看向叶佳玉，目光不算隐晦。
叶佳玉也听到了人群中的议论，对上付晓旭的目光后，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本来付晓旭从龚先生那里得知叶佳玉一开始就知道孩子抱错这件事时，下意识不愿意相信。宁愿相信叶佳玉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