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锋眉微皱,心中升起一番酸涩的滋味来。
语气却不善:“你都已经跟了我,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沈衡心里和明镜一样,自己能娶到白娇娇,完全是因为趁人之危。
白娇娇落了水,他把她救了上来,却被村里人看到他们俩湿漉漉地抱在一块,迫于闲言碎语的压力,白家才把白娇娇嫁给他。
白娇娇放在枕头底下的那把剪刀,沈衡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为什么白娇娇昨天晚上突然乖顺了起来,沈衡这一早上脑子很乱,心中躁动地渴望白娇娇愿意跟他一块过日子。
可现在看着伏在膝盖上痛哭的白娇娇,沈衡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她昨天晚上,也许只是怕了。
白娇娇听见沈衡的声音,身体不由颤了一下。
她回头望去,见沈衡端着一个搪瓷盆,站在门口盯着她。
沈衡身形高大,把门挡得十分严实,因为逆着光,他显得格外不真实。
白娇娇迫切想要求证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第一反应就是朝沈衡奔过去。
白娇娇不管不顾地赤脚下了炕,却因为昨天晚上沈衡的放纵导致她双腿无力,脚一软,就要往地下栽去。
就当白娇娇以为自己会摔跤的前一刻,搪瓷盆重重跌落在地上,一双结实的大手把她稳稳接住。
沈衡只觉得怀中一片温软。
现下六月份,正是好天气,白娇娇身上只穿了件昨天晚上沈衡事后给她套在身上的小背心,因为是沈衡的,所以白娇娇穿着松松垮垮并不合身,见她那葱白般的肌肤,沈衡第一反应是别开了眼。
可转念一想,他都把人娶回家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看!
沈衡理不直气也壮地看向白娇娇,粗声粗气:“你干什么?”
十里村人人都怕沈衡,都说他是煞神。
沈衡习惯了以这幅凶相示人,却没想到白娇娇非但没被他吓住,还就势拱到了他怀里:“衡哥……”
“......”沈衡喉咙发紧,就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
沈衡在自己炕前,抱着自个儿的女人,却手足无措,如同冰雕般的脸如今就像裂开了一条缝。
白娇娇吸着鼻子,喜极而泣:“衡哥,呜呜......”
是活生生的沈衡,是他!
她真的重生了!
“哭什么哭,婚也结了,事情都办完了,你再后悔有什么用?”
沈衡虽然嘴上凶,他的手还在笨拙地轻轻拍着白娇娇的后背,底气不是那么足:“哭也晚了,你认命吧,你这辈子就该跟着我。”
“衡哥,我,我......”
白娇娇自然无法和沈衡说起她重生一次的经历,也没办法给沈衡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强烈情感。
话在嘴边转了三圈,变成:“我饿了。”
第2章 你媳妇要跑
“......”沈衡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
结婚第二天,媳妇给饿哭了。
这是在说他有本事还是没本事?
沈衡压抑住自己心中起的邪火,打横抱起白娇娇把她重新放到炕上。
转头捡起水撒了一地的搪瓷盆,快步出去,从井里打水又给自己洗了遍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再进屋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地瓜和一个鸡蛋。
“家里就这些,你凑合吃,等今天下工,我去供销社给你买别的。”
沈衡平时吃饭,填饱肚子就行,一点都不精细。
白娇娇此刻也从因为重生而难以抑制的激动中清醒过来,她再看着沈衡,脸上带着一丝羞涩。
“谢谢衡哥。”
白娇娇小声道。
从来没人跟沈衡这么温柔小意地说着话,何况是个躺在他炕上的漂亮女人。
沈衡身上那股奇怪的感觉如同热浪一般翻涌,他皱着眉头,实际上却像一条被驯服的大犬,低头看着白娇娇:
“我先去上工了,你歇着吧,我给你请假。”
虽然是标榜劳动最光荣的时候,但结婚第一天,男人去给自己的新媳妇请假,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衡哥,我也去。”
失而复得,白娇娇不想跟沈衡分开,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沈衡看着白娇娇那细弱的小胳膊,嫌弃的话止在嘴边,自动变成了:“昨天晚上你累坏了,还是休息吧。”
白娇娇没反应过来沈衡话中的意思,一心就想和沈衡在一块,心急地摇头:“衡哥,我不累。”
沈衡眉尾跳了跳,总觉得白娇娇在挑战他什么。
但是想起白娇娇昨天晚上的乖顺,心口软了软,不由多了些耐心:“你腿都软成这样了,让你在家呆着,别跟我犟。”
白娇娇这才听懂他说的是什么,红着脸放开了手,眼神也移到了他处。
昨天晚上的记忆很清晰,想到昨天晚上自己一开始那么主动,白娇娇好想把脑袋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