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拧眉,目光巡视了一圈,几乎都是熟面孔。
“我怎么了吗?”
云景阴阳怪气道:“你都昏迷了两天了,要不是我,你早就嗝屁了。”
沈菀一头雾水。
她只记得自己早上被雨声吵醒,肚子很饿,就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一样。
卫辞睡在她身边,睡得很沉很沉,她本来想把他叫醒,但是看着他脸上的疲惫,还是作罢。
月澜问她:“昏迷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沈菀仔细想了想,摇着头。
“我还想问你们,这儿是哪儿?我们怎么会在这儿?还有,这一群人又是谁?”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沈菀看向了蒋龙他们,只觉得那一张张脸都十分陌生。
这下子轮到蒋龙他们心碎了,一个个激动地大喊:“小姐把我们忘了?”
卫辞言简意赅地解释:“我们在皓月国,很快就回家了。他们是长风楼新收的弟子,都是自己人。”
沈菀茫然地点头,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很多零散的记忆闪现着,快得让她抓不到头绪。
有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宋时卿被雪无霜扶着下了楼,视线与沈菀交汇。
一个故作平静下风波涌动,一个清澈透亮中带着疑惑。
宋时卿在她面前停下,唇角压不住地微微弯起。
“情蛊已解,看来你没事了。”
沈菀将目光投向卫辞,“他又是谁?”
宋时卿身躯一僵。
他眼瞳紧缩,不可置信般地凝视着她。
那张与往昔一般明艳动人的脸上,不再有嘲讽,不再有愤怒,只有令他心寒的疏离。
他以为解掉情蛊的她,会回忆起往事,会记起他的所作所为,他甚至已经准备好承受她的怒火和恨意。
可他唯独没想到,她竟是连他也一起忘了。
就像那一条情蛊,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它被除掉的同时,把他也从沈菀的过去抹去。
宋时卿乍然一笑,苍白的薄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听见卫辞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宋时卿被送上马车,落下的车帘盖住了他的视线,薄薄的帘子仿佛一道鸿沟,彻底断了他和沈菀的过往。
他去他的牢笼,她过没有他的生活。
这个想法一在脑海中出现,宋时卿便突然变了脸色。
一股剧烈的疼痛在心脏翻涌着,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宋时卿捂住了心口,那一瞬间的痛感令他险些昏厥。
雪无霜急急忙忙地按住他的脉搏,察觉到他异常的心跳,顿时变了脸色。
第585章 宋微造反
天牢内,宋淮等得不耐烦之时,才见宋时卿姗姗来迟。
宋淮喜色未现,怒气先起。
他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在宋时卿路过之时,直接执杖狠狠砸在他受伤的腿上。
宋时卿没忍住闷哼一声,狼狈地单膝跪在地上。
宋淮揪着他的领子,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宋时卿,你还真是有本事!不过最后,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宋时卿眼眸平静无波,唇角溢出了一抹淡淡的嘲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自觉被嘲讽的宋淮愤怒地冲他脸上挥了一拳,咬着牙怒骂道:“宋时卿,你以为你就比我高贵吗?这么多年了,父皇拿正眼看过你吗?”
宋时卿轻笑一声,“只有小孩子才会渴望父亲的关注,宋淮,你都几岁了?”
宋淮磨着牙,低骂了一句脏话:“宋时卿,你这个人就是这么讨厌!你就得意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他吩咐禁军把他关起来,里里外外十几个人盯着他,仿佛怕卫辞再来劫人。
贺兰晏抓紧了栏杆上,目光担忧而急切。
“殿下,你怎么样了?”
宋时卿拖着伤痕累累的腿,靠在了墙壁上,声音平静。
“放心吧,我没事。”
“卫辞带你去做什么?”
宋时卿垂着眼,“他……带我去向一个人告别。”
一个他以为只是个棋子,一个他伤害极深并再也无法挽回的人。
贺兰晏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宋时卿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迟疑了片刻,又问:“无霜她……”
“她也没事。”宋时卿收拾好情绪,嗓音低沉,“父皇的病又严重了,她现在在父皇身边。”
在皓月皇帝身边,那宋淮便伤不到她。
贺兰晏稍稍放心了一些,但仰头看着这四方幽暗的天地,又觉得前途无望。
“殿下,我们还能出得去吗?”
宋时卿没有回答。
或许,他放弃了,又或者觉得无所谓了。
但变故就发生在当晚。
牢房外的狱卒和侍卫全被杀光,浓烈的血腥味和尸体倒地的声音惊醒了宋时卿和贺兰晏,紧接着一阵脚步声闯入,旁边的牢房有铁链被劈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