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玉无殇的老巢啊,好像说玉无殇在里面养了个小媳妇,疼得不行。对了,听说前段时日他媳妇跑了,整个无殇阁都出动了……”
温聿无情地嘲笑着,笑着笑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他抬眼与卫辞对视着,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自己难以置信的表情。
云舒阁的老板很快就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姜稚渔坐在对面的茶楼上,看着下面那一群穿着墨红色服侍的大理寺侍卫,心跳如雷。
“这件事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她扭头问对面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惧怕。
林霜放下茶杯,瘦得脱相的脸挂着狰狞的笑意。
“姜姑娘怕了?”
姜稚渔轻哼,“我怕什么?再怎么样,还有我哥哥给我撑腰。”
“那不就得了?卫辞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找你我二人算账,再说了,我们是在拆穿沈菀的真面目,他们应该感谢我们才是。”
姜稚渔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
“不过,沈菀真的是陵州倚红阁的花魁吗?”
林霜冷笑,“如假包换!”
上次暗害沈菀不成,林霜便被遣送出京,无意间在陵州发现了沈菀的画像。
那画像是街头落魄书生的墨宝,曾在倚红阁有幸得见花魁一面,从此一误终生。
姜稚渔越想越觉得荒唐,但也越想越觉得刺激。
“真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一个青楼女子,也敢冒充世家宗亲,这下子,我看她还怎么翻身!”
姜稚渔得意的笑声突然被猛烈的破门声打断,正欲出声怒骂,却见一名身着墨红衣袍的男子迈着懒散的步伐走了进来,玉扇挑开了珠帘,露出了那张妖魅邪肆的脸。
玉无殇微微歪着头,看着对面那两个惊慌失措的女子,薄唇勾起了一丝冰冷的笑。
“就是你们,四处传我夫人画像的?”
第115章 痛下杀手
沈菀最近眼皮跳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倒也没多想,只把这股预感,归因于她和卫老夫人的交易。
那日在九华堂内,卫老夫人揭穿了她的身份,却没有将其公之于众,而是对她提了一个要求。
“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必须离开卫辞,走得越远越好!”
不必卫老夫人提起,沈菀也是要走的,尤其是在如今岌岌可危的时候。
唯恐卫辞察觉,沈菀这两日乖乖地待在府里,装得若无其事,实际上她与卫老夫人约定的日期已经到了。
今日卫辞去大理寺当值,她以为卫老夫人祈福为由,乘着马车前往兰若寺,中途马车会侧翻,卫老夫人会安排安排一具女尸代替她,至于沈菀,从此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从卫国公府出来,一切都很顺利,马车驶入热闹的街道,在城门口接受盘查时,外面书生的笑谈声透过车窗传了进来。
“张兄,这就是你说的陵州倚红阁花魁?果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啊!”
有人调侃道:“不是绝色,能让京城士子如此追捧?”
“这位花魁娘子是何芳名?”
“好像叫……兰音……”
最后两个字落下,犹如巨石般砸得沈菀头晕眼花。
她猛地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的茶摊上,几名锦衣公子对面而坐,其中一人手执着画卷,得意地向众人炫耀着。
在那画卷转过来之时,那画上女子的模样清晰地呈现在沈菀面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吓得沈菀迅速放下了车帘。
她靠在车厢上,牙齿死死咬着手背,浑身冷得瑟瑟发抖。
那是她!是她!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画像为什么会传出来?
玉无殇从来不许她抛头露面,更不许旁人沾染她半分,别说画像了,只怕那作画的人,都得被他毁了。
可现在,那幅画确确实实地出现在了京城,除了玉无殇,沈菀想不到是谁干的!
她紧紧咬着下唇,满腔充斥着对玉无殇的恨。
他在逼她,也想毁了她!
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花魁娘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我想起来了!是卫国公府的那位表小姐!先前去卫国公府参加宴会,曾有幸见过一次。”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还真有点像……”
沈菀捂着耳朵,不敢再听下去,催促着马夫快些离开。
马车跟着漫长的队伍,摇摇晃晃地出了城,攀上了前往兰若寺的山路,喧闹渐渐远去,沈菀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玉无殇是真狠啊!
沈菀掐紧了掌心,面容因愤怒与仇恨而略显狰狞。
画像一经传出,势必会引起卫家人的注意,她的身份已经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