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娃娃据说是殷殷从小抱到大的, 之前被弄坏了, 幺崽修了好久才缝好。”他一边掏一边说着,把箱子里两个崽崽的杯子、用具给掏了出来。
“这个是幺崽的锅,他特别喜欢这个锅烧的菜。”
“这个是殷殷的珍珠罐,里面是褪下的龙鳞和珍珠。”
“这个……”殷时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顿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殷殷的照片册子,从小到大的照片,有好几本,和幺崽的就有单独一本。”
殷时把东西全给他们收拾完带来了。
听说两个小家伙都变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殷时把该带的一个不落,全带来了。
听说有崽崽的照片,敖湘放下手里的珍珠罐子,立刻转头看了过去,湖绿色的眸子溢满了纯粹的好奇,眼尾感兴趣的勾起弧度。
这些照片一开始是庚辰拍的,从蛋开始,到出生照,一年拍一回,从刚会爬一直拍到庚辰去世,东媖二十岁的时候。
小龙崽真的是从小好看到大,年纪小的时候眉眼看不出来,显得柔和漂亮,有种不辨性别的美,穿着幼儿园里宽松的小围裙,看起来像是个女孩子,湛蓝色的眸子羞怯莹润。
一直到上小学,小学的校服是西式的衬衫裤子,揪着舅舅的裤子胆小的从他身后探出头,面对镜头露出羞怯的笑容。
初中时,小龙崽的眉眼已经逐渐长开了,纤细的身姿挺拔的像是小白杨,逐渐变得大方得体,抱着书本面对镜头时,白净的小脸清冷一片。
等上了高中,精致的眉眼已经长得非常漂亮了,站在金黄色的银杏树下,金色的长发就像是阳光披散在肩头,与明黄分隔鲜明,就连光芒都似乎格外眷恋他的眉眼,湛蓝色的眸子专注含笑。
再后来,东媖上了大学,大学之后的他穿搭更加随性自由,被庚辰娇养出来的一身气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在照片中又清冷又矜持,就连指尖都透露出精细干净。
敖湘翻着翻着,相册里逐渐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有男人在的时候,金发的青年总是笑得很开心。
无论是被男人背在背上一起去看花、在出游的时候遇到大雨匆匆忙忙赶到屋檐下,还是在阳光明媚的秋千上靠着男人的肩膀,那双湛蓝如大海般的眸子溢满了最纯粹的欢喜。
而照片中一直注视着他的男人,眸色始终柔和,溢满了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情意。
恍惚间,好像能听见在照片拍摄时,东媖高高兴兴的喊着:“大太阳!”
小白鸟殷许一定会又低沉又稳重的“嗯”一声,安静的注视着他。
敖湘隔着照片,恍惚间触摸上了崽崽以前的生活,在照片里他是如此的快乐。
灼灼异域神颜深邃沉稳,这双黑眸像极了他的父亲,就连秉性都像到了极致,父母双方的优点在这张脸体现的淋漓尽致,净挑了最好看的地方长。
生得隽秀帅气,带着远古审美点的古韵,经久耐看、深邃艳丽,灼灼惊人。
“崽崽。”敖湘呢喃着,不知何时湖绿色的眸子盈上了泪水。
滚烫的水珠在眼眶转动,连带着眼眶都泛起了红,眼尾悲伤收紧下撇。
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错过了这个孩子很多的岁月。
敖湘不知道这些照片是在哪里拍的,也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只是看他眉眼稳重,就显然是独自度过了非常久远的岁月。
眼泪一颗一颗的滴在手背上,永远亮晶晶溢满欢喜懵懂的湖绿色眸子此刻雾色氤氲,睫羽难过像是将飞的蝴蝶止不住的颤抖。
这照片上的,是我的崽崽呀。
丢失了很久,终于找回来的宝贝。
小白鸟安慰般将小手覆上敖湘的手背,就如同他睁开眼,叽叽喳喳的发出安抚亲鸟的叫声,懂事的在此刻给明显很难过的爹爹送上安慰。
敖湘一把抱住崽崽,猛然大哭出声,肩膀止不住的颤抖,温润绵软的声音都变得难过艰涩:“我的崽崽,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是爹爹没有看好你!”
都是龙的错!
“别哭了。”殷商擦过他的眼尾,安慰般一下一下顺着脊背,将小龙半揽到怀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叹气的次数远比之前多的多,愧疚与爱意掺杂其中,若论责任,就算是无情绝爱到东皇太一仅凭理智判断,也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敖湘。
这不是敖湘的错。
“至少现在我们还有弥补的机会。”殷商安慰道,言语在此刻显得十分苍白。
敖湘哭得止都止不住,浑身颤抖,不停打嗝,泪水早已把脸颊沾湿。
两个崽崽看到这样早就手足无措,小龙崽甚至把自己宝贝兔子塞给敖湘,努力的踮脚用小手给他擦眼泪:“爹爹不哭,爹爹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