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疤哥,昨晚当新郎睡的可好?”
跟付氏错身而后的时候,看清付氏的脸,解差还一愣,小声嘀咕了句怎么还换了人,面上却淡定的唤住人:“哎哎,谢家的那谁,你也别说我们兄弟说话不算数,你且说吧,你伺候好我兄弟换得的一个解枷的名额,你是要给谢家哪个?”
声音起,明明不大,却石破惊天。
起先看到突然闯入的付氏还没多想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再看向付氏的眼神就带着别样的打量与鄙夷。
终于见到妻子,心急如焚迎上前几步的谢耀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了这一出的小袁氏眼眸不由一暗,不动声色的打量蒋氏,看到蒋姨娘牵着女儿不住的往后缩,小袁氏冷冷一笑;
一道道打量的视线,暗地里的鄙夷嘀咕,都让付氏觉得自己仿佛被剥了衣裳凌迟一般,只觉如芒在背,下意识看向丈夫,想要寻求丈夫保护,付氏上前一步,声音委屈凄苦。“夫君……”
不想谢耀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一举动付氏只觉刺眼,心痛难当。
再看害得自己沦落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竟还抱着她的珍儿对着自己洋洋得意,付氏再也佚䅿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与委屈,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举着双手照着马氏就张牙舞爪而去。
“马氏你个贱人害我!”
“哎呀,大爷,奴家冤枉啊大爷……”
见付氏还有脸上来厮打,马氏眼珠子咕噜一转,先发制人,赶紧抱着珍姐儿怯弱如娇花般的往谢耀身边一躲,最气人的是,谢耀还下意识伸手护了一下。
他岂不知,正是因为他的下意识反应深深刺痛了付氏,也如一把利箭把付氏所有的坚忍扎破,更是扎的她遍体鳞伤。
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儿站在自己男人身边的马氏,付氏只觉碍眼,只觉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三口,而自己却像是个多余的。
“夫君竟然护着这个害我的贱人?”,付氏不可置信,一步一句的泣血质问,“夫君,我是你的妻啊,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妻,明明我都说了是马氏害我,明明我彻夜未归,夫君你为何不信我?不寻我?不忧我?不帮我也就罢了,你还要护着马氏这个贱人?为什么,啊,为什么?”
谢耀眼中有痛,嘴巴嗫嚅着。
他想说,我信你,我也担忧你,更是亲自去寻了你,也没想护着马氏,刚才不过是太过震惊下意识的举动罢了,可是一看到付氏身上那些碍眼的痕迹,谢耀闭了闭眼,万千话语一句都说不出来,剩下的只有沉默。
察觉到身边谢耀的情绪态度,马氏探出身子目光迎向付氏,强自辩解。
“大奶奶此话何意?奴再贱也懂得洁身自好,明明,明明是大奶奶不自己检点。”,故作愤慨的说着,马氏还故意颠了颠怀里懵懂的珍姐儿,暗自制止了珍姐儿想要朝形容枯槁狰狞的亲娘伸出的手。
这种时候,马氏也不介意自己的冒头可能会被怀疑了,毕竟老天都在帮自己,谁付氏这贱人自己行事不密,青天白日的大庭广众之下露出丑事,自己此时不插刀把付氏插死喽更待何时?
这时候的世道,世人对待女儿家是何等严苛,并不想想其实自己也是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没有女人又何来他们这些男人,一个个的不自觉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对着付氏言辞如刀。
“哈,她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竟还有脸质问男人?”
“唉,谢家不行啊,这还不如韩氏节烈,还是个正头娘子呢。”
“就是就是,付氏自己不检点还说别人。”
“啧啧啧,想不到谢家长子嫡孙媳妇是这样的货色啊……”
“是呢,是呢,真是想不到啊,堂堂公府人家,一旦落魄,竟是这等……唉!”
世人就是这般,我可以州官放火,却不能让别家点灯,如那陈王两家,明明他们为了松快私下也让家中女眷干了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不像付氏倒霉,偷偷背着人藏着掖着罢了。
这会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只要大被一盖,倒是有脸指责取笑起付氏来,各种的指指点点。
谢家众人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此刻什么去枷去镣,只恨不能眼前丢了他们谢家大丑的付氏立刻以死谢罪。
“贱妇侮我门楣,贱妇侮我门楣!”,谢孟昌气的脸面都不要了,厌恶的不去看付氏,亲自下场指着谢耀破口大骂。“大郎你还愣着做什么,这样不守妇道丢尽我谢家颜面的贱妇,不休掉难道还留着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