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心易变,时移世易啊……
谢真不由透过窗棱看向外头飘雪的天空,脑子里回想起北归的路上,妻子跟他说的分析的那些话。
当日出手的有已知的高狗,后头的太监,以及只闻其周峰名不知其主的第三方势力,有两辈子记忆的谢真却知道,周峰其人,乃晋王旗下一员悍将,上辈子他们还多有交手,妻儿的失踪与他们三方势力有关,眼下又多一个卢。
谢真捏着手里的笔久久无语。
他想,这世间没有恒古不变的感情,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有永远的利益,谁也不能保证利益面前人心至始不变,今日的好兄弟会不会明日就对你刀兵相向。
他是再不想称王为皇,不愿意走上那孤苦无依的傻逼路,却也不能把纷乱的天下,将可怜的百姓将士们抛诸脑后。
卢真是不成了,那扶持势力最强的晋王?
不不不,他既然动了自己的妻儿,那就已经绝了他们合作的可能;
如此身为傀儡,同样也对他妻儿下手的小皇帝更是没有合作必要;
找禹王?禹王残暴,他若登顶,大业雪上加霜;
只可惜的了卢真,此人上辈子看着很不错,智力,能力,勇谋,都尚可,上辈子也能力出众,可若是这辈子真跟他合作,将来自己安居极北一隅的小小心愿都将成为奢侈,也必定会成为对方必须除之后快的肉中刺。
毕竟这辈子卢真的心性,他怕狡兔死,走狗烹啊……
那该当如何?他该当如何?
“谢真,谢真?你发什么呆呢,我喊你半天你都不应我,赶紧的给我个批条,我得带着学院里头的学生去领足够的草药,我们得抓紧时间做出成药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大战。”
妻子的话源源不断的灌入谢真耳中,环绕脑海。
看着突然出现对着自己喋喋不休的妻子,忽的,谢真的眼睛猛地亮了,看着秦芜,唇角裂开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谢真想通了什么,装似开玩笑的对着秦芜来了句,“芜儿,为夫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秦芜疑惑,“礼物?什么礼物?”
做出决定的谢真神秘一笑:“芜儿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与其捧不知道将来是敌是友,会不会反手反噬自己的未知数,还不如捧自家芜娘上位呢!
毕竟打天下,他有经验啊!
当皇帝,额,他也算是有经验吧?
谁说女子就不能成王成皇的呢?
他们要人有人,要地有地,要人心有人心,要百姓又百姓,要粮草有粮草,那还等什么?干了!
等等,你说女子称帝不合规矩?
呵!谁鸟你呢!他一个下辈子都没有了的人,只管这辈子快活就好。
你说至亲至疏是夫妻,别人能背叛你,妻子难道就不会卸磨杀驴?
谢真:能荣幸成为那只被杀的驴,只要屠夫是他的芜儿,他也乐意!用芜儿的话说,能成为恋爱脑也是一种别人求不来的幸福,单身狗不懂。
大业一七八年,初冬,极北上下紧急备战的当下,黑扶城内莫名大火,卢宅被烧,家主卢真殒命,亲信不知所踪,三日后卢家位于幽州大宅被流民劫掠,卢母亡,下仆四散,卢家巨富付之一炬。
大业一七八年,深冬,极北二十万兵力留守,与其柔然结盟,让出利益,共同封锁北地东西以及海上沿线,断绝一切通信,发兵十万精锐东征,身后跟着长长的后勤补给医疗队,历时三月,横扫高句丽,一路打到新罗,完成了高句丽王朝的破灭,极北一地的统一。
大业一七九年,春末,后知后觉国都破,王朝倾覆,已到大江边的高句丽得知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为了活下去,高句丽震慑要挟盟友契丹,许下共掌天下的巨利,做出破釜沉舟的决绝姿态,势如破竹的攻入京都,同年夏末,大业幼帝被诛杀玄武殿,联盟大军彻底占据京都,统治这片土地一百七十九年的大业覆灭。
同年秋初,扛着清君侧,复大业的四路幸存藩王,在联盟大军的凶残杀戮下一路溃逃,助长联盟军气焰,以至对方试图控制百姓为要挟,占据大业大江以南谈判极北,图谋复国统一。
同年秋中,西北三十万大军高举旗帜,响应极北谢真,阿不,是响应秦芜号召,东进保家卫国,救助百姓。
同年秋末,极北柔然联盟高举旗帜,放出消息假意进攻覆灭契丹,高句丽契丹联盟瞬时破灭,契丹大军迅速回防,极北大军声东击西,留守十万精兵,发兵二十万,分东西两路,一路、一海,迅速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