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芜的指挥,谢真的执行帮忙下,一番艰难急救,终于,眼看眼看就要落气归西的何将军,成功幽幽转醒,可惜,人却是出气多进气少,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秦芜深知病人情况,叹息一声,交代谢真给何将军整理衣裳,盖好被褥,自己则是迅速的收好从空间拿出的东西,外头就留下刚才的医药箱,而后示意谢真跟上,秦芜一脸沉重的领着谢真出来到院外。
一出来,外头焦急等待的众人,立刻就把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样,我家将军如何?”
“谢夫人,可是我们将军治好了?”
“大夫,我们将军……”
秦芜急忙抬手做了个安抚的动作,抬手压了压,“大家且都静一静,听我说。”
大夫发话,所有人为之一静,全都看着秦芜,等待她宣布结果。
秦芜看着这一双双希冀的眼睛,默了默,最后还是深呼吸一口气,把沉重的结果告知眼前众人。
“诸位,我很抱歉,何将军伤及肺腑,多处脏器破损出血,因着时间拖延的太长,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
众人脑子嗡的一声,立马炸了锅。
“不,不可能!你不是神医吗?”
“真救不回来了吗谢夫人?您想想办法呀。”
“老子不信,我兄弟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救不回来!”
其实这个结果也是秦芜不愿意看到的,毕竟何将军为人还可以,对军士对百姓也都挺好不盘剥,对谢真跟她也不错,这样的好将领遭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可是她也是真的没办法啊,她再有现代医术,再是有金手指,自己毕竟是实习大夫,她做不了开胸手术,而且即便是在现代,开胸的风险就极大,手术要求严苛,以眼下的条件根本支持不了自己开胸,再一个空间诊所里也没有支持开胸的手术仪器,更更重要的是,自己来的太迟了,何将军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便是开胸,在这样的环境下,怕是还没等她把胸腔打开,修复受损的内脏,人怕是就已经……
如此,还不如让英雄走的体面轻松些。
“对不起诸位,虽然我也很想救何将军,可是很抱歉,何将军眼下的情况我也无能为力,对不起。”
众人沉默,悲伤,不可置信,眼中希望的光寂灭,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最终还是这么个噩耗,不过倒是还算有理智,加上秦芜是前来驰援他们屠何,救他们出水火的谢兄弟的妻子,没理由能救而不救,大家也没有迁怒,只是一个个的哀伤的失了言语,有些个将军甚至还颓丧的抱着脑袋哭出声来。
“将军!”
“呜呜呜,该死的高狗!”
“说好的等以后边关平稳了,将军您就带着我们找个安稳的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呢?”
“该死的老何,你还欠老子的五顿酒没还……”
秦芜听的心里难受,不过身为医生,她知道眼下最该做的是什么,她理了理情绪,对着诸人道:“诸位,眼下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刚才施救,何将军已经醒了,诸位抓紧时间去见一见,说说话,别给彼此留下遗憾,就当告个别吧,只是时间不多,诸位……”
众人一听,眼里蓦地又有了亮光,也不等秦芜说完,那些个哭的嗷嗷的汉子,当即一抹鼻涕眼泪,一个个正了神色纷纷往屋内涌去。
屋内,徐徐醒来的何将军其实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转眼再看到满屋子涌进来的这些,多年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袍泽们,他的眼里闪着欣慰。
“咳咳咳,诸,诸位兄弟,都,都来了啊……”
哪怕秦芜用银针封住了何将军的几个大穴,暂时吊住了何将军的命,可人毕竟是强弩之末,平日里声如洪钟的人,眼下说几个字都费劲。
昔日与他同生共死共作战的袍泽、属下们见了,一个个不由心疼,其中一位中年将军,上去就握住何将军的手,哽咽着,“好兄弟,你别说了,养养精神,咱……”
他想说,以后咱们多是的机会,可先前众军医的话,刚才谢夫人的话,都让他们深刻的明白,过了今日,他们兄弟想要再说怕是难了,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卡了壳,这位将军怎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何将军豁达,他扯了扯唇角笑笑,吃力的抬手,如千百次招呼好兄弟时一样,拍了拍兄弟的肩膀,眼里都是释然。
“老兄弟,咳咳咳,自,自打,穿上这一身铠甲,你我,都,都知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是我们的最终归宿,咳咳咳,我,我何超能,能保下屠何,没,没让敌人铁蹄踏破家园,我上对得起今上,下,下,对,对得起百,百姓,对,对得起身上这,这身衣,衣裳,咳咳咳……今日能得,得,这么多,多兄弟送我,这辈子,我,我,咳咳咳,没,没什么好遗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