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几乎都要抵达去往新军屯的岔道,时间进入下半夜了,山顶上的二十一人才悠悠醒来。
最先醒来的是功夫最高的首领,一睁眼,看到天上的星子,首领蓦地回神。
“不好!”,心下一惊,一骨碌爬起来,四下张望寻找,却哪里还有人?还有箱子?
首领愤然一拳锤在身侧的树干上,直接一拳把手腕粗的树给锤断了,身后二十名亲信听得动静,随即一一醒来,大家醒来后也俱都是心肝肉痛。
“他妈的,咱们被骗了!”
“骗啦?那银票?”
首领闻言立刻摸向自己的怀里,摸到硬硬的一叠,赶紧掏出来,忙就招呼,“快,谁带了火折子,快快点起来,多点一些。”
紧接着三五个火折子的光亮起,首领示意他们凑到一块,自己掏出银票一一再次反复验看,确认无事,确认没少,首领跟众人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还未到手的一半损失,他们个个俱都肉痛。
要知道,那十箱金饼子可是他们在场所有人,多年来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密下来的呀,这就被人黑吃黑啦?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恨?
虽然说是首领招呼他们来交易的,可这位握着他们的性命生计,他们不敢恨,也不能很,况且首领损失的更多,毕竟他藏的金饼子比大家都多,这么一想,众人心思复杂难言。
其中一个跟首领关系铁的手下上前,“头,眼下怎么办?难道事情就这么算啦?”
“算了?呵!”,首领冷笑,“在这极北的地界,还没有人能挑衅我放山虎,骗老子?来啊!”
化身为匪,诨号放山虎的首领大手一挥,随即几人出列,首领下令。
“去寻绳索来,速速下去几人探查崖底,老子还就不信了,这么短的时间,那么多的金子,那糟老头子还能一下子就跑远喽?”,可别忘了,他们这帮子人曾经也是军旅出身,其中更是不乏斥候好手。
手下立刻领命,轻功好的飞纵下山快速找来绳索,这几个功夫好的俱都绑着绳索下了悬崖,不想降到一半几人又俱都爬了回来。
首领见状不解,问,“如何?”
几人摇头,其中一人出列,“回禀首领,小的们能耐有限,爬到一半便无法继续下行,下头的风太大、太烈了,且下半程的时候,崖壁光滑如镜滑的很,尔等手脚俱都无法着力,便是有绳索都不成,若想从这里上下,除非是绝顶高手,属下们无能,所以,所以……”
“行了,知道了。”
首领烦躁的脸都黑了,心里更是操蛋的骂娘,这样的情况,那老东西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做到的?难不成是个绝世高手?
属下见自家首领脸黑,忙补充,“不过首领,属下们降下去的时候有心看了一下,崖底已经无人,无车马,更无箱笼,倒是老五眼力好,隐隐看着下头像是有树木倾倒遮掩的痕迹,您看……”
首领一听,当即决断。
“来啊兄弟们,马上下山召集人手,咱们兵分三路,老五眼力好,带一队人马留守在崖顶,以此为中心展开严密搜索,谨防对方声东击西;另外老八带领一队斥候能耐好的兄弟,一会随老子出谷后直接绕路去崖底查看情况,一有发现速速前来追老子汇报情况;剩下的弟兄全都跟我走。”
“喏。”众人齐声应,迅速行动开来。
首领下山亲自集结队伍,天微微亮的时候,带领着百十号全副武装的人马出了山谷,在跟山谷外头守卫的头领碰头,以一个冬日过去,下头猪猡旷工死伤不少急需补充,自己这次亲自带队出谷是去补充人手的借口要出谷追人。
守卫头领还待犹豫,毕竟这跟往年的章程不一样,首领却以人手不够,万一到时候出不了金,耽搁主子爷大事的大帽子压下来,守卫头领无法,只得按照流程搜身称重而后放行。
这一耽搁,又给了谢真秦芜时间。
等首领兵分两路,一路追击,一路盘查崖底,其后赶上来汇报,两队合一队继续追击的时候,谢真秦芜已经抵达了一处有着万祥商号分号的小镇外。
只要过了此镇,再往前去就有一个三岔口,一路去屠何,一路去虎啸关,一路通往北地防御契丹的另一个重城。
这里是谢真早瞄好的地方。
一夜一日的奔波,他们早收了没电的聚光灯,傍晚时分谢真秦芜二人赶车进镇,一旦踏上镇内的青石板路,便再无车辙痕迹留下。
饥肠辘辘的二人顾不上停下歇口气吃口饭,出了镇子直奔三岔口,到了这里,谢真就跟秦芜下车,自己巡查一圈,确认四下无人,谢真招呼秦芜下车,挥手连车带马一起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