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珣析一拍膝,忙从袖中拿出一物来,“方才用饭,信倒是忘记给你。”
他眉宇间有些喜色,苏妧看向他手中的信件,好像知晓是关于什么的。
呼吸重了几分,连带着对江珣析手中的信也看重许多。
草草看完,苏妧杏眸中都逼出些泪花,“娘亲当真有消息了。”
江珣析安抚她,“不会有假,我的人既然能传这封信过来,就说明一定是真的。”
“只是……”江珣析的视线也落在书信的最后,“近来战事边境不稳,恐生战事,怕是想要传书信来又或是将伯母接出不是件容易的事。”
苏妧赶紧摇头,“公子能帮我这般多,我已经十分感激,哪怕不成,我也定是要谢公子的。”
江珣析看着苏妧的手腕,硬生生收回想要握上去的冲动,“我定然不会让你空欢喜一场。”
苏妧的手指逐渐收紧,手中的信就仿佛是一个寄托,和她腹中的孩子一样,都是她余生的指望。
江珣析将苏妧给送回厢房中,才又细细去看送来的信件。
其中还有宁王派人传来的,让他至边境后,同一名绥国人取得联络,而后将重要的信物拿到手,只等他发兵。
江珣析不免将信件放下,又看向窗外。
他的厢房用苏妧的只隔着一室,他想了许久,不知苏妧对陆砚瑾究竟是怎样的情愫。
可仔细想想,大抵也应当是失望的。
不然在最初的时候,苏妧又怎会执意落下这胎。
他回到书桌前,笔尖狼毫蘸墨,在宣纸上停顿许久,终究还是将笔给落下去。
苏妧近来嗜睡,每日躺在床榻上的时辰多。
不过这般也更好,船上日子无趣,她又不敢过多的去碰绣品,话本子也看的七七八八,没什么旁的心意,倒是不如歇着。
又过半月,船只才逐渐要驶向码头。
每回到码头时,苏妧虽说会下去转转,却也不敢太久。
这回倒是真真踩在地上,初上岸时,脚下还觉着不实,有股子飘飘然的感觉。
江珣析带的人都十分得力,不必他亲自盯着。
将帏帽帮苏妧戴好,苏妧倒是还有些不想。
江珣析淡笑一声:“此处靠近绥国,且许多绥国人都会来此做买卖,你这般的长相,正是许多绥国男子喜欢的。”
苏妧看向不远处,许多女子确实脸上都蒙着面纱。
不是因为不能见别的男子,而是都不想多生事。
绥国男子多是粗鲁的,且并不如中原人一般内敛,若是被他们当街调戏,还不如将帏帽戴上。
苏妧很快就熄了要将兜帽摘下来的心思,跟着江珣析一直顺着大路朝前。
绥国女子多妩媚,穿衣之上也更为大胆。
在路上看见哪位儿郎长相俊朗,也不会羞涩,能上前搭话的就定然不会错过。
江珣析出众的样貌落在绥国女子眼中,自然是断然不会有错失的道理。
于是,只单单是在路上走着,就不知有多少女子上前来同江珣析说话。
他本是都躲过,奈何眼前这位女子容貌瑰丽,上挑的眼角眉梢使她风情百媚,身上金饰晃动之时也叮当作响,惹众人侧目。
“公子这般模样,陪我说说话又如何。”她说着一口并不太流利的汉文,周遭众人皆看过来。
江珣析看眼身侧的苏妧,声音郑重,“江某已经娶妻,还请姑娘放开。”
绥国女子听见江珣析的话,显然还有些不理解,但也听得懂娶妻的字眼。
她下巴朝上一扬,高傲的脸朝苏妧看去,“她就是你的夫人?”
苏妧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可江珣析却在此时生些龃龉的心思。
隔着衣袖握住苏妧的手对她道:“帮帮忙。”
苏妧很快就反应过来,戴着帏帽谁也不认识她,帮了江珣析这次也无妨。
她福身,对眼前的女子道:“正是,烦请姑娘行个方便。”
本以为绥国女子就会就此放开,不想她倒是上下打量着苏妧,“你将脸遮着,不会是样貌太丑不能见人吧。”
江珣析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这样的将话,先是将脸一沉,“我夫人有孕在身,姑娘切勿胡言乱语。”
好在宜阳的县丞很快就到来,见到江珣析行礼,“大人到来,下官竟然不知,还请大人恕罪。”
江珣析抬手,周遭人暗暗咂舌,都是在谈来此上任的县令竟然如此英隽。
在护卫的淫/威下,绥国女子不得不将手给放开,眼睁睁看着江珣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