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自己。
苏妧哭的有些发懵,也不知有没有听清楚陆砚瑾的话语,只知松开净完面,有些发晕,眼睛也是止不住的发涩。
亲自动手将烛火给灭掉两盏,陆砚瑾自个动手将帕子给拧干净帮苏妧擦着眼眸。
而后他慢慢弯下腰,在苏妧的额头之上落下一吻,“睡罢,睡醒便好了。”
他嗓音也不知是不是能将人给哄睡,苏妧慢慢闭上眼睛,攥地很紧的手也缓缓松开不少,多日来压抑的情绪都在此时得到缓解,她终究是能好好睡过去了。
等到苏妧熟睡,陆砚瑾才将她攥成拳头的手给打开,指腹帮她抚平蹙起的柳眉,看着她下唇之上的牙印,眸色沉冷几分。
直接起身,陆砚瑾走出营帐中,从安在外头等着陆砚瑾,他一言不发,只是低头整理着身上的有些被弄乱的蹀躞带,“人可找到了?”
陆砚瑾这话说出倒是没什么情绪,只是从安却明白的很,陆砚瑾这是已经在发怒的边缘。
赶忙道:“已经找到了?只是军中的一名小将士,今年不过十五,他们都去过军妓营,是苏俏嘴不老实,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陆砚瑾听到此处,脸上倒是露出个笑意来,“很好,如今欺负人,都敢踩在本王的头上了。”
他大步朝前走,去到另一处距离很远的营帐中,里头众人都是带着不安的心在此等着的,相互看看,却都不敢说话。
不知他们究竟犯了怎样的罪,更是不知自己缘何会到此处,便是连召见他们的人都说不清楚,只知有人吩咐他们在此候着罢了。
陆砚瑾掀开帘帐走进去的时候,众人看见是陆砚瑾,有一瞬的不敢相信,随后很快便跪下,“参见王爷。”
陆砚瑾神色淡淡一言未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看都不看地直接就进去。
跪在地上不敢起来,他们心中都有不少的猜测,可没有一人有胆子说出口,只是骤然,他们想到一件事情……
陆砚瑾端起桌前的茶动作散漫的吹了一口气,没有喝下去,只是将茶盏放在手中把玩,另一只手撑着额角若有所思的模样。
倏然轻声笑道:“可知今日本王叫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他们一顿,而后俱是摇头。
陆砚瑾黑眸骤然发冷,茶盏被他扔在几人的面前,瓷器碎得四散,众人却都不敢挪开任何的位置,尽数都是磕头,“王爷息怒。”
“息怒?”陆砚瑾站起身,有着无数的压迫,“你们倒是好样的,随便什么话都敢听,随便什么话也都敢信,更能随意说出去。”
他这话一说出口,跪在地下的人何尝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
在军中多日,看到像苏俏那样的小娘子,都有几分的动容,更莫要提温存之时,她轻轻靠在自个怀中的样子,娇艳欲滴的模样再配合上她的哭诉声,任凭是谁都不会不心动的。
“都是那个苏俏,都是她迷惑了我的心智,让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是啊,我们也都是被苏俏给骗了,还请王爷开恩。”
众人看着头一个打头的人,皆是赶忙求饶。
陆砚瑾冷眼看着他们,眼中并未有任何的动容,“军中纪律严明,然而你们却做出这般事情来,任由流言散播,等回到上京,每人杖责三十,倘若本王再听到类似的流言,你们可知……”
没有将话给说完,可众人皆知道后头的警告意味着什么,登时便不敢多说,连连叩首,“王爷恕罪。”
陆砚瑾没再多给他们任何一个眼神便直接出去,站在帐外,他扣住手中的白玉扳指,不知若是他不回来,苏妧一人面对这般的田地,会有多害怕。
对一旁站着的从安道:“将苏俏给处理了,做得干净些,不要被人给发现。”
从安心中一惊,“若是被旁人知晓,怕是不妥。”
陆砚瑾声音冷冽,“本王从未怕过这些,纵然会被人知道,但为了阿妧,又有何不妥。”
一切让苏妧伤心的,都不该在这世间出现,更加不该惹她心烦。
从安静默两刻,随后道:“属下明白了。”
夜色几乎快要将陆砚瑾给吞噬,他眉眼清淡,唯有在想到苏妧说出今晚话时,才多上几分的动容,从前他竟不知,原来她这些话,竟是这样的意思。
第二日醒来,苏妧确实没有再听见任何关于此事的流言,风波也全然都已经平息下来。
她心口处有些发胀,眼眸更是酸胀的厉害,只要认真想想便知道是谁帮她处理好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