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过来看过,为苏妧把脉后道:“姑娘只是一时的气火攻心,加之前头病还未好,不妨事,休养几天就好。”
陆砚瑾点头,眼眸直直看向苏妧,没有因为军医的话语而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大抵是昨夜,他见识到苏妧不太一样的一面,如同那只狸猫,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的亮出自己的利爪来。
他握住苏妧的手,看着她指骨微微有些泛白,黑眸之中情绪尚不明朗,而后将手给放下。
出了营帐之中,陆砚瑾感觉酒意上来,揉着眉心道:“什么时辰了?”
从安回:“将士们已经在操练了。”
陆砚瑾冷冷睨了从安一眼,“若是日后再敢去寻她,莫怪本王饶不了你。”
从安跪下,“奴才知错,只是若再来一回,奴才仍旧是从前的选择,不会变的。”
陆砚瑾冷声说:“莫要以为本王不会将你如何。”
从安道:“王爷从前从来都不会如此,甚至一向都是冷静的,却偏生因为苏姑娘而屡次犯了军规,若您如此苏姑娘不能看见,岂不是一切都是白费。”
他话音才落下,胸前就被人踹了一脚,陆砚瑾目光阴冷,“本王做事大抵是有目的的,但对阿妧,本王半分都不想如此,今日之事就去做罢,本王也不想再追究,但若是有下次,本王不会饶恕你。”
陆砚瑾的语气中饱含警告的意味,从安只得磕头称是。
看向不远处,陆砚瑾大步朝前,直直走至操练的将士们跟前。
一见到陆砚瑾,众人齐齐跪下,包括跟在身边的一众副帅。
陆砚瑾扫过他们,随后将身上的盔甲扯掉,而后仍在地上,说出的话语足以让每个人都能听到,“本王昨夜触犯军规,按规矩,应仗责二十,由黄副帅动手。”
周围一众副帅一听,连忙跪下,“王爷之躯,不可损伤。”
可陆砚瑾声音很重,“征战在外,本王也是军中一人,若是犯错理应受罚,若你们不来,本王便寻旁人来。”
周遭一片寂静,陆砚瑾呵斥道:“动手!”
第一百零八章
黄副帅满脸都是为难, 但陆砚瑾的话就是军令,军令如山,是没法子拒绝的。
拿起一旁的棍杖, 在全军的眼皮子底下, 陆砚瑾生生受下这二十军棍。
苏妧是在暮色时分醒来的,看见外头的天儿还有些恍惚, 直到坐起身才意识到自己睡了有多久。
照顾她的仍旧是那个妇人, 见到苏妧醒来赶忙端杯水递在她的唇边,喉咙中似是要冒火一般, 实在难受得紧,苏妧自个捧着茶盏将一杯水都下肚。
妇人赶忙道:“姑娘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苏妧点头, 不想太过于复杂便说道:“简单些就好, 不必太麻烦。”
妇人点头,“知道的,这些人都有人专程交代过, 姑娘不必担心。”
苏妧点头再没说什么旁的,见着妇人出去,脑海之中回想的全部都是晕倒之前的场景。
自嘲笑下, 苏妧觉得自个很是悲哀,不知在什么时候, 自己竟然也学会用这般的话语来伤害旁人。
抱着膝, 苏妧静静坐在原处, 营帐并不会阻隔声音,苏妧将外头将士们说的话语听的很是清楚, “王爷今晨的做法实在将我给吓到。”
“谁说不是, 在军中偷偷饮酒便无人会说,只是王爷此番既然挨了二十军棍, 后头谁还敢做什么。”
二人说话声音逐渐变远,他们二人也渐渐离开此处。
只是苏妧的指骨紧紧揪住眼前的锦被,挨了二十军棍?今晨?
他似乎是因为饮酒而自个要打二十军棍的,苏妧不知那军棍打在人的身上会有多疼,可只要是棍棒,想必都是疼痛难忍的。
苏妧的手指紧了几分,缓缓闭上杏眸,没再去想陆砚瑾究竟是因为而偏生会如此的。
难道是因为她的话?可若是能重来一回,苏妧仍旧会是这般的选择。
妇人在此时将饭给端进来,见着她,苏妧很快就收拾好自个的情绪。
将食盒中的饭食给拿出,妇人搓着自个的手道:“今日厨房有些忙,便只有这些饭食。”
苏妧点头,“无妨的,什么都好。”
这样的境况之下,有这样的饭食吃已经很是不错了,苏妧没有挑剔,端起碗中的粥就朝口中送。
用完后,她看见妇人收拾碗盏的背影,一时间提了一口气问道:“你可知?王爷住在哪个营帐?”
没有忘记先前陆砚瑾说的话,军中营帐不多,所以他厚着脸皮与她挤在一处,然而如今却已经不见陆砚瑾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