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叹口气,她不想解释了。
来王府,她解释太多次了,可又有几次陆砚瑾是真的相信。
若是如此,倒是不如不说的好。
反正他走了,也不会再有圆房的压力。
可是,心中还是好疼。
苏妧抬起头,将眼泪偷偷擦去。
哭都是无声无息的,她不想让任何人窥探到她的心思。
毕竟是她喜欢的男子啊,她想。
若是可以,她也想依偎在陆砚瑾的怀中。
可真的被他知晓,又能如何?
是会被他奚落,还是会被他冰凉的眼神攫住。
又或是,从他的脸上读出另外的一层意思。
是她不自量力呢?
苏妧不敢再想下去,这些,大抵都是会发生的。
她不愿陆砚瑾进入她时,心中只拿她做一个泄/欲的工具。
若是如此,她情愿不同他亲近。
果真这夜过后,陆砚瑾再没朝主院这边来过。
前些日子倒是还会回府上,但也只是歇在前头书房中。
后面的几日,更是直接整夜都宿在宫中。
周氏知晓此事,更是连声骂着。
实在忍不住,将苏妧叫来自己的房中。
“瑾哥儿去了你的房中,你让他走是做何意思?”
苏妧恬静的小脸上没任何的情绪,“那日我月事来了,不方便。”
周氏道:“不方便,你偏生那一天不方便。”
刚巧是在她送金燕的那一日,平时怎得不见苏妧有事。
苏妧沉默下来,也不再开口。
说话只会让周氏更加地生气,又是何必。
可不说话,周氏也气的更厉害,“你用了金燕,倒是将我的话全部都给忘记。”
她回过身,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着苏妧,“你可还知道我是你的婆母,你这般做,可是为了报复我?”
苏妧跪下,“儿媳不敢。”
周氏见她如此,火气非但没消,反而更大。
“你以为你同瑾哥儿圆房后就真是府中的王妃?”
她深吸一口气,对苏妧下了最后的通牒,“今日去将瑾哥儿请回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第十七章
从周氏院中出来,苏妧一时无话。
纵使外头是冷的,却也不想回到院中。
芸桃有些忧心。
她这个女使,虽说是在王妃身边侍候,可妈妈不让进夫人的主院,那就是进不得。
但在外面站着,也能听见夫人对王妃的谩骂。
芸桃有些担心苏妧,可却也有些气愤。
腿长在王爷的身上,难不成王妃还能将王爷捆在府中不成。
苏妧摸着身上的大氅,还有内里的衣衫。
都是先前陆砚瑾让人送来的,从里到外都是新的。
她叹口气,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难不成日日都要听婆母的训不成,日子长了,若是陆砚瑾也恼怒要如何办。
尚且不知陆砚瑾究竟是为何定要娶苏家的女儿,他推拒不掉是一回事。
倘若被他捏住什么错处,想来若是被休弃那该如何是好。
苏妧能想到的只有这般多,再多的事情她也想象不到。
即使她明白陆砚瑾身份尊贵,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婚事选择,然而现在却只能娶苏家的女儿,还不能做什么一般。
她也别无他选。
拢下大氅,又是一阵寒风起。
苏妧对芸桃轻声道:“回院中罢,我炖个汤。”
冬日中一碗汤最是暖人。
上京喜辛辣,汤也多喝羊汤等重口味的。
苏妧早先随着母亲在青州住着,不大闻得习惯。
然而如今为了能将陆砚瑾请回府中,不得不强迫自个在这处站着。
芸桃见她忍得辛苦,主动提出要帮苏妧看着。
苏妧掩着口鼻摇头,还是坚持站在灶前。
很快,味道从锅中出来。
处理得再好,也总有羊的膻腥味。
苏妧眼睛都红了,里头全是水汽。
不是旁的,是时不时闻到味道就想呕,又必须得忍住。
倒也不是不能将炖汤的事情交给芸桃做。
但前些日子陆砚瑾从主院气势汹汹的离开,没过一阵府上就已经传遍。
可见有不少的人盯着瑞岚院,时时打探动静。
她约束不了下人,就只得约束起自己来。
给陆砚瑾送汤,重要的还是心意。
让他知晓,自己已经服软。
不管怎得说,还是得先过了婆母那一关。
至于圆房。
苏妧手摸上小腹,她既盼着有,又盼着没有。
这份矛盾的心让她自己都摇头。
有时也不知,她回回心里这样想,到底是因为她太在乎陆砚瑾,还是不在乎。
将羊汤装进小盅,苏妧又提上食盒。
食盒外头裹了一层保温的料子,只是还需得放在炭火旺的地方,里头得汤才不会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