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中的人不常见到苏妧,更是难得看见苏妧竟是这般模样的女子。
荷包放在桌上,众人皆是互相看看,都没有去拿,苏妧笑着道“无妨,去罢,今日不必你们守着了。”
再推拖下去只怕是不好看,众人只得将荷包给拿起,口中连声道谢而后朝出走。
厨子回身,见苏妧在翻找些什么,又赶忙过去问她,“姑娘需要什么,奴才帮您找。”
苏妧撤回手,从旁边拿了条襻膊,“莲藕与猪肉可有?”
厨子一听就知晓苏妧要做什么,赶忙问,“姑娘是要包饺子?”
苏妧点头,“对,你帮我找出来就好。”
得了苏妧的恩赏,厨子自然是愿意的,撸起袖子就说道:“姑娘若是想吃,只管吩咐我们就好,何须您亲自来一趟还要自个动手。”
苏妧洒面粉的手一顿,极为低声的说上一句,“不一样的。”
厨子忙着翻找东西没有听见,可是站在门口的陆砚瑾耳力极好,将一切都听的很是清楚。
他手中扣紧玉扳指,黑眸攫住苏妧,似乎也是想到那个时候。
见着陆砚瑾,厨子眼眸中挂满困惑的意味,见他站在门口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甚至周身上下通身都是气派的,定不是个普通人。
厨子道:“苏姑娘……这……”
苏妧抬头,手中的动作慢下一些,见厨子已经帮她将东西给找出,并未做出什么解释,而是直接道:“找到你就回去罢。”
厨子放下手中的物什,离开之时又看眼苏妧与男子的模样,好巧不巧正好撞见崔郢阆过来。
崔郢阆皱眉,“怎得如此冒冒失失的。”
厨子赶忙赔罪,“公子恕罪,今日苏姑娘恩赏,许我们回家。”
既然是苏妧说的话,崔郢阆也没有什么阻拦的道理,“既然如此早些回去罢。”
听着厨子谢自个的声音,崔郢阆毫不在乎的摆手,他进去后将门给关上,挡住外头的寒风。
陆砚瑾修长的手将厨子翻出的两样东西拿至苏妧的跟前,问她道:“要如何做?”
此番场景,陆砚瑾都直接问了,苏妧也不好不说话,只得道:“王爷还是放着罢。”
陆砚瑾淡笑一声,见苏妧的耳边垂下一缕的鬓发,主动将她鬓发搭在指尖之上,小心帮苏妧挽至耳后,“阿妧,我会做的。”
声音低沉,酥酥麻麻的传入苏妧的耳中,苏妧手中的动作一顿,满是面粉的手放在那处,半晌都没有其他的动作。
他确实会,苏妧认识他的第三日就知道了。
那时家中并不富裕,苏妧更是害怕捡到这人会被沈蕴浮知晓,更何况是个男子,被人看见就更加说不清楚,于是瞒着沈蕴浮让人住在柴房之中。
苏妧手上动作未停,不明意味地说出一句,“我以为王爷只是说笑。”
陆砚瑾矜贵的将袖子给挽起,轻声道:“阿妧,我对你从未有过半分的谎言。”
他此话一出,不免让苏妧朝他的那处看去,前些日子太医对她说的话苏妧到现在都还是记得的,她大抵是有些不相信的。
“是吗?”掺着水汽的杏眸倏然垂落下去,盖住眼眸中的脆弱,“王爷竟是如此实诚之人。”
话语更是带有一些对陆砚瑾的不满,陆砚瑾黑眸骤然凌厉,“阿妧为何不信?”
苏妧手中动作未停,摇头道:“王爷多心了。”
蜜骨香的事情苏妧不免会多疑,纵然此番是她有求于陆砚瑾,可他总是需要将事情告诉自己才是。
陆砚瑾手中动作未停,看着苏妧恬静的小脸轻声道:“那时同你说我想吃饺子,是因为想到我父亲了。”
若是说当年,他不过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纵然从小长于世家之中,然而骤然遇见那般的事情,也总会有不大适应的时候。
苏妧在心中回想起陆砚瑾的父亲是谁,自也听过一些传闻,“陆大儒,是死于宁王之手吗?”
只是从前听说过陆砚瑾的父亲曾是当朝有名的大儒,只可惜多年前出门游历之时,却不慎死于宁王之手,当年世间多有这样的传闻出现,苏妧并不了解朝政之事,一直都不敢乱说。
陆砚瑾定神道:“是。”
他拿过一旁放着的刀,丝毫不在乎手上的肉腥味,“当年父亲确实是死于宁王之手,是他堵住那道门,才让我能跳入江中离开。”
苏妧揉着面粉的手一顿,咬着贝齿,纵然如今陆砚瑾的话语再为平静,可是寥寥数语之中她也听出些许旁的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