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闹事之人一见到门开,立刻定睛冲上去道:“是他们!就是他们骗了我娘子的银钱,此时我们拿了冬衣来,竟然还不肯来退。”
苏妧喉咙不适,如今看见眼前的场景也不免心头愤愤,“娘子?那为何不让你娘子来换回这银两,偏生是你们来?”
她大声售出这话,喉咙之中宛如刀割,本就没有好全,如今更是加重一些,苏妧实在不知,明日可还能说出话来。
男子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先是避开苏妧的视线,冲着后头喊道:“我们自然是顺路,我们娘子都在家中看着孩子或是照顾双亲,哪有如此多的时间过来。”
他一说完,周围全然都是人附和,十来个男子的喊声在此时格外明显,气势汹汹地,他们见状便想要冲上来要个说法。
府卫尽力拦住,苏妧的小手攥紧些,眼前的一众人当真是不要脸极了,如此冠冕堂皇的话竟然也能说出。
大抵是来到宜阳后过的比从前顺利许多,没想到做个生意,竟也会遇到这样的无赖。
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苏妧杏眸扫视一圈,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仿佛又回到那时在苏府的时候。
苏夫人为了逼迫她坐上花轿,替姐姐嫁给陆砚瑾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种场面,周围女使婆子眼中全然都是看戏的模样,没有一人朝她伸出手。
苏妧身形踉跄一下,有个男子眼尖,一瞧见苏妧的模样,就朝她的身后泼去脏水,“他们掌柜的要进去!一定要把他们给拦住。”
她惨白的小脸露在众人的眼中,苏妧朱唇微张,想要说出一句话,可是喉咙实在太疼,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眼前的人在她眼中早就已经成了虚影,苏妧实在是难受得紧,姣好的脸上不见半分血色,尽数都是惨白的模样。
府中的护卫并不够,更加不能抵抗住这十名男子蜂拥而上的场面。
崔郢阆回头看见苏妧的时候,本是想用手拽住苏妧,可没想到却已经晚了。
他被蜂拥的人群挤着,手才一伸出就被人给挤散,此时苏妧被人挤着,身子晃动着就要倒下。
崔郢阆大声喊道:“阿妧!”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握上去,没料到竟然有一道身影出现,抱住苏妧。
陆砚瑾黑眸中淬着冷意,他带来的人也很快将闹事的众人给制服住。
带有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凌厉,他薄唇微张,将苏妧抱的紧些,“谁敢造次?”
许是被陆砚瑾的模样给吓到,那十余名闹事的男子被人压住竟也只是反抗,却不敢多说什么。
其中有一男子看见眼前的场景,又看着周围无人敢说话,立刻道:“你们是谁,难道拿了我们的银两就还敢动用私刑不成?”
周围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大一些。
苏妧耳旁尽数都是他们吵闹的声音,落入一个极为熟悉的怀抱中,她鼻尖闻到陆砚瑾身上的松柏香气,却无法将眼皮给睁开。
陆砚瑾看了怀中苏妧一眼,他手腕轻动,将掌心轻轻扣在苏妧的耳侧,黑眸见着苏妧惨白的小脸,陆砚瑾脸色也更为难看起来。
得知消息就匆匆赶过来,不想看到的竟然是苏妧惨白着一张脸,满眼全然都是无助的模样,甚至那时的苏妧,仿佛还因为周围人的声音,看到什么旁的东西。
将苏妧打横抱起,刚才的男子显然还并未死心,“诶,你不能将她给带走。”
他只能看出陆砚瑾气度不凡,却根本不知陆砚瑾是谁,就算是刚才被陆砚瑾给吓到,却仍旧是不愿有任何错过此事的机会。
陆砚瑾虽是转过身,语气却十分冷冽,说出的每一句话也都让在场人听的一清二楚,“聚众闹事者,都给本王扔进府衙之中。”
他的话语掷地铿锵有力,周遭的人却突然哑声,上头站着的男子衣袍不显山不露水,可他方才竟然说,他是王爷?
下头闹事的人更是没想到这般,怎得与他们接到的消息不大一样,这铺子的掌柜什么时候结合到了一位王爷。
苏妧迷糊之间听到陆砚瑾的话,她想要张口说话,但是喉咙实在太疼,一句话都说不出,而后她被放在陆砚瑾的身上,被陆砚瑾喂进去水,才感觉嗓子要好些。
手指紧紧攥住陆砚瑾的衣袖,水葱似的指甲也在此时太过于用力而泛白。
陆砚瑾轻声宽慰道:“无事,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