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拍下胸膛,好在小公子是不在的,不然这会小公子定然会哭起来的,不过方才看见王爷的模样,大抵也是被气的不轻,往常若是有人不顺心意,直接解决就好,但是王爷对苏姑娘,如今大抵就是放在手心中怕碎了,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本想找个地方躲一躲,省得王爷一会儿将怒气全都撒在他的身上,不想还没等从安离开,就听见王爷一声呵责,“滚进来!”
从安头一回听见王爷用这样的字眼,如今已经入秋,从安还是擦下脸上的汗珠这才进去。
推开门,果然如他所言桌上的东西都被人挥至地上,陆砚瑾正用手撑在桌角,看着桌上的两个荷包。
从安看了一眼,发现是苏姑娘绣给王爷的两个,都被王爷好生留着,如今不知怎得又拿了出来。
陆砚瑾大怒,指着两个荷包道:“都拿去烧了!”
从安登时为难起来,如今王爷在气头之上说要烧了,若是等王爷气消了,想要东西又没有,那岂不全都是他的错。
他犹豫不决,还想着要劝阻一番,“王爷,荷包可都是苏姑娘绣的,上头也并未绣名字,何必要如此呢?”
陆砚瑾脸黑的彻底,“本王需要她给旁人绣的荷包吗?”
又是一声的怒斥,让从安根本不敢有任何的犹豫,拿起荷包就直接离开。
陆砚瑾的胸膛上下起伏,看着满屋的碎片,一片狼藉,原来他认为只有他有的,可不像别人也全都有,甚至还比他更多。
他绣给旁人的荷包,江珣析都收到两个,可他却只有那一个,甚至连从前苏妧唤他的“哥哥”,竟然也能听到她如此唤着旁人。
陆砚瑾闭上黑眸,压下眼底的阴鸷,手中力道愈发地大,似是要将桌子给震碎,但好在,陆砚瑾还是留有一丝神智的。
从安快速将两个荷包给解决掉,王爷说要烧了,他可是不敢留下,纵然明天王爷会后悔,但那时的怒气可要比现在的好受许多。
从安道:“王爷,都已经好了。”
陆砚瑾声音沉冷,“去吩咐厨子,让他明日做十种不同的虾饺来,若是做不出……”
陆砚瑾冷笑一声,“让他也不必再留在府上了。”
从安心头一惊,为厨子有些惋惜,虾饺就是虾饺,还能做出什么花样来不成,厨子竟也如此无辜。
然而从安却没有别的话,只是恭敬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他可不愿如今去触了陆砚瑾的霉头。
他刚要准备出去,就被陆砚瑾给拦住,“你说,她是不是厌恶极了本王。”
头一回,陆砚瑾竟生出这般不确定的心思来,以前时见着苏妧,就从来都不会如此的。
从安一时竟被陆砚瑾的话给问住,他努力回想方才苏姑娘的话,怎么听着,倒是也不像是厌恶,只觉着大抵是没什么必要理会的。
“奴才觉着,苏姑娘大抵只是想自个静一静?”从安试探开口,不时看着身前陆砚瑾的神色,以防自个说错话。
陆砚瑾嗓音依旧冷冽,“静一静?”
从安压下心,想着定然是可以了,就顺着话朝下说:“苏姑娘大抵是不愿给王爷添麻烦罢了,想着既然崔公子开了口,这才不在府中吃饭。”
他没有说起荷包一事,若是说了,王爷定然更加大怒,荷包的事他定然是有嘴说不清的。
陆砚瑾嗤笑一声,“怕麻烦本王,就不怕麻烦崔郢阆?她心底可还曾装着本王半分?”
从安不敢说话,只是有些小心的看陆砚瑾一眼,“可还要去同厨子说?”
陆砚瑾将桌上的朱笔又扔在从安的脚上,上好的翡翠毛笔直接断在从安的脚边,“说!若是厨子做不出,只管让他走!”
生怕王爷将怒火牵扯到自个的身上,从安出去得很快。
陆砚瑾一人在书房之中,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登时眉心又跳了两分,只得抬手按一按。
苏妧在房中自然是不知道这些,沐浴过后就直接哄着岁岁睡下,拍着岁岁的小身躯,苏妧的心也缓缓被填满,只是却又想到,今夜的陆砚瑾有些莫名其妙,大抵也称不上莫名其妙,或许他一贯都是如此的,二人之间的感情与纠葛,是谁都说不清楚的。
苏妧叹口气,将所有的心思都给压在心底没有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