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动动嘴唇,始终未曾说出旁的。
房中一直无人说话,久到若不是苏妧的鼻尖仍旧环绕着松柏香气,几乎都要以为陆砚瑾早就已经不在这处。
午后的光照进来,内室多了些闷热。
婢女们重新进来将冰给添上,才少些暑气,带来阵阵的冰凉。
陆砚瑾看着闭上眼眸的苏妧,用手背抚过苏妧的脸颊,“阿妧,我从未想过另娶旁人。”
苏妧眼睫颤动,却始终没有睁眼,可陆砚瑾就是知道,她定然是在听着的。
“那时我以为用岁岁可以留住你,却不想你还是未能停下,我当时亦不知如何想,想用娶妻的事来看你是何态度。”
这话陆砚瑾说的十分涩然,他向来不擅长解释,如今更是不知,要怎么与苏妧启齿此事。
苏妧睁开杏眸,望向陆砚瑾。
不远处的香炉中沉水香使人静气凝神,苏妧发胀的头脑都因香薰好了不少。
她朱唇微启,说出的话甚是伤人,“陆砚瑾,我说不爱你,是真的。”
陆砚瑾的手垂下,有着说不出的挫败来。
他闭上眼问,“岁岁呢?那岁岁怎么办?”
苏妧慢慢从床榻上坐起,陆砚瑾也并未搀扶她,她笑得有些苍白,轻声道:“岁岁有王爷照料,我很是放心。”
依旧是从前的说法,陆砚瑾恍然明白,其实苏妧才是那个最为狠心的人,她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余地。
苏妧说得有些口干,垂下头,无意看到手腕之上的伤痕。
声音似娇似柔,“多谢王爷替我解毒,也谢谢王爷替我救出他们,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两清可好?”
她主动说起中毒一事,也深知今日醒来,是自己太过无理取闹一些。
若不是因为中毒的事情,陆砚瑾昨夜也不会如此,所以,怪不得任何人。
陆砚瑾周身气息沉下来,他不知要如何,去接苏妧说的话,只是无意识开始摸着手上的玉扳指,眉头紧皱,想着方才苏妧说的话。
他没有直接了当的回答苏妧的话,只是道:“本王让太医进来给你看看身子。”
如此才像是从前的苏妧认识的陆砚瑾,苏妧没有拒绝,默认陆砚瑾的做法。
低垂下头,中衣之中的痕迹仍旧明显,她有心想要离开,却是做不到的。
不顾手上的疼,苏妧将衣衫上的系带系好,没有露出半分的春色。
婢女们照旧进来,披风被搭在苏妧的肩头,不重,反倒是很轻,也并无十分闷热的感觉。
她拢了衣裳,手让太医在诊脉,良久后太医起身,先是看向陆砚瑾的位置,这才又看了苏妧一眼,欲言又止。
陆砚瑾先是看苏妧,她的杏眸之中滑过想要知道的欲望,陆砚瑾抬手,“无妨,在这处说。”
太医恭敬道:“苏姑娘无事,只是身体之中余毒尚未清除。”
苏妧立刻问,“是何毒?”
太医又看了陆砚瑾一眼,似乎有些诧异,王爷竟没将此事告知苏姑娘。
但太医很快就回神道:“是蜜骨香,绥国特有的一种毒药,若是说毒药其实也不大对,到底还是一种春/药,只是却不似平常能见到的那般好解,这药效怕是会很久。”
苏妧攥紧锦被,想起方才太医看向陆砚瑾的两眼,揪紧身上的披风。
倏然间,她倒是不敢全信这话,甚至太医的模样太过于吞吐,让苏妧觉得此事中有些蹊跷。
陆砚瑾沉着眉,没有错过苏妧的一举一动,对于她的怀疑自然也是看得十分清楚,冷声道:“下去。”
这话对谁说的不言而喻,太医做完自己的事而后就直接下去。
陆砚瑾坐在苏妧的身边,握住苏妧的手,“阿妧,与本王无关。”
这话说的十分肯定,也带有他不怒自威的种种感觉,苏妧仍旧是狐疑的看了陆砚瑾,“为何太医方才会看你?”
陆砚瑾自是知晓为何,定然是怕苏妧听到真相会接受不了,不仅如此,得知后面要如何解毒,更加受不住。
陆砚瑾隐瞒下这些话,只是道:“他一向在本王手下做事做惯了,才会如此。”
苏妧姑且相信他的话,揪紧锦被,“余毒,要如何清。”
药效发作起来是何样苏妧再是清楚不过,对于此药也十分不安。
“唯有像昨夜那般。”陆砚瑾的话语之中带有些沙哑,似是一想起昨晚那般的场景,他方懂得,食髓知味究竟是怎样的感受,毕竟那股感觉太过于美好,他显然是忘不掉的。
苏妧更是紧张,“昨夜……昨夜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