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救陆砚瑾,她也不会遇到这般的事情。
也许她会在苏府度过余生,也许她会嫁给另一个对她并不好的郎君,可是剜心的痛,她就不会再体验一次了。
陆砚瑾听到苏妧所说,彻底慌了神,“阿妧,你不要如此说,不要如此。”
不要用他们二人最为美好的回忆,来赌他们两人的前程。
陆砚瑾大掌摸上苏妧的小腹,“我会将他当成是自个的孩子。”
可苏妧立刻从他的怀中出来,手紧紧摸在小腹之上,不让陆砚瑾碰到自己,“我不需要。”
她轻蔑笑下,“王爷想给,我却并不想要。”
陆砚瑾黑眸紧盯着苏妧,想要看她说的是否是实话。
可他从苏妧的脸上,看不出半分说谎的意味来。
陆砚瑾深吸一口气,“阿妧,在青州之时,是我最为快乐的日子。”
苏妧离陆砚瑾很远,小心护住自己的小腹,“既然已经认错人,为何不将错就错下去。”
就认为那人是纪漾,难道不好,为什么要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陆砚瑾慢慢走近苏妧,居高临下,他将苏妧圈在自己的怀中,“阿妧,错事已经发生,尚且有纠正的余地时,就一定要纠正回来。”
苏妧如同一个易碎的小人,她几番张口,想要说出话来,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姣好面容上全部都是脆弱,苏妧声音很低很低,“陆砚瑾,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不好吗?”
她扯上陆砚瑾的衣袖,“没了我,你还会有纪漾,还会有无数上京的贵女想要嫁给你,你为何只逼迫我到如此地步。”
模样已经几近哀求的地步,然而陆砚瑾依旧没有松口,“阿妧,我说过,我只要你。”
苏妧的手缓缓从陆砚瑾的衣袖垂落下来,金链作响之中,苏妧渐渐没了声响。
她轻声道:“王爷爱的,不过是当初救起你的人,那个人,其实是谁都可以。”
苏妧转身翻到里侧躺下,再无任何旁的话。
陆砚瑾屈膝跪在床榻之上,他紧盯苏妧许久,黑眸攫住她。
苏妧始终没有睁眼,她知晓陆砚瑾在看,但她不想再看到陆砚瑾一眼。
陆砚瑾最终在她的耳畔印下一吻,酥麻的气息传入苏妧的耳中,自然也带入他的话语,“阿妧,从始至终都是你。”
所以他爱的人,也只会是苏妧,不会是旁人。
出了房门,婢女齐刷刷跪下。
陆砚瑾淡然吩咐,“将里头都收拾干净,不许打扰王妃。”
苏妧听他声音渐远,这才睁开杏眸。
里头的泪珠摇摇欲坠,苏妧蜷缩在一起,摸上小腹。
她不能哭,为了孩子,她也应当要坚强些。
陆砚瑾回到书房,将袖中文书放在桌上。
当初他只是觉得,都是苏家女,娶谁大抵都是无所谓的。
可他渐渐发现,并非如此。
只因那个人是苏妧。
拿着改动后的文书,陆砚瑾反倒是松下一口气。
他总是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将苏妧留在自己的身旁。
哪怕后来,他认为纪漾是救起他的人,他也终究,从未动过想要将苏妧送走的心思。
苏妧一直待在房中,郎中每日都会为她诊脉。
最后脉象上的事,郎中并不会对苏妧说,而是会告诉陆砚瑾。
陆砚瑾坐在书房,听着郎中的话,略有沉思,“你说,她要多走动,出来多透气?”
每次回话,分明天儿没有多热,郎中还总是吓得出了一头汗,“正是,王妃郁结于心不是件好事,日后的生产也与孕中修养有关,若是养的不好,后面生产多会有意外。”
陆砚瑾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点头后道:“本王知晓了。”
他黑眸锐利,望向郎中,“这些话不必说给王妃听,我知晓就好。”
郎中立刻点头,“草民明白,王爷放心。”
从安将郎中送出去,陆砚瑾眼眸落在卷宗之上,却仔细回想着郎中的话。
随后,他亲自去了一趟厨房。
府中的厨子都是来宜阳来买的,不外乎是为着苏妧的口味,她喜欢吃什么,厨子就多会做什么菜。
可苏妧,从未在吃食上有过任何的挑剔。
有什么,她便吃什么,从不会多说半句。
陆砚瑾从婢女的口中得知最多的便是,王妃总是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手摸着小腹,脸上沉静,看不出有半分的笑来。
已经走至厨房,陆砚瑾先将心中的事压下去,“今日的饭菜不必分开,一起摆到院中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