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刚刚洗漱完,换上了路昭宽松的旧睡衣,眼神有些飘忽:“我也睡主卧?”
路昭有点儿脸红:“没有多的被褥了,都给他们用完了,将就一下吧。反正以前也在一张床上睡过。”
他关了客厅和浴室的灯,走进主卧里,方曜跟着他进屋,关上了屋门。
路昭走到了自己常睡的那一侧:“我睡这边,你睡那边。”
说着,他就坐在了床边,回头看了方曜一眼:“关灯吧。”
方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按下了门边的电灯开关。
啪——
屋里的灯灭了。
夏夜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他能清晰地看见,阿昭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
方曜的喉结再次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走过去,上了床,躺在路昭旁边,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这张不知用了多少年的老木床并不宽敞,也不怎么牢靠,人一躺上来,床腿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方曜躺在冰爽的凉席上,身体里却像有一股火,让他焦灼难耐。
他和阿昭就躺在一张床上,共同盖着一张被子。
这其实很不合适,因为他们并没有确认什么关系,而且不是像以前那样,是因为旅店只剩最后一间房、因为在潘州大家都睡一张炕。
今天晚上,阿昭本可以把他赶去旁边的旅店住的。
让他去住旅店,都比现在两个人躺在一块儿要更合适。
可阿昭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那样自己会很难过。
阿昭不舍得让他白等那么久,不舍得让他难过。
阿昭到底对他还是不一样。
方曜心头发烫,忍不住轻轻翻了个身,面朝着路昭的背影。
他一动,床也跟着动,吱呀吱呀作响,背对着他的路昭便开口了:“都两点半了,还不睡。”
方曜的喉结又滚动一下。
他们离得太近了,中间甚至没有再隔一层被子。
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把日思夜想的人抱到怀里。
天知道他已经想了多久、想了多少次。
方曜的喘息微微粗重,低声说:“我睡不着。”
路昭沉默了片刻。
不一会儿,他翻过了身。
两个人一下子就近距离面对着面,视线相接,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方曜一把抓紧了被子,生怕自己稍有松懈,就扑上去了。
路昭却明显有些疲倦,眼睛半睁着:“为什么睡不着?我都要困死了。”
方曜不敢被他发现,稍稍把身体往后挪了挪:“你今天累了?”
路昭闭上了眼睛,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嘟囔着:“今天太忙了。”
方曜:“……”
他趁着路昭闭上眼,眼神放肆地从他披散在枕头上的柔软发丝,看到秀气的鼻尖,看到嫣红的嘴唇,看到白皙如玉的脖子和锁骨。
再往下的部分,被睡衣遮住了。
方曜的喉结再次滚动一下,伸出手,试探地搭在了路昭的腰上。
这柔软纤细的触感实在太美妙,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
“嗯?”路昭迷迷糊糊撑起眼皮,朦胧的睡眼带着几分不解,嘟囔着,“怎么了?”
方曜:“……”
看他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惺忪的睡眼中只有清澈的单纯,方曜忽然觉得惭愧得无所遁形。
他真是被本能冲昏了头脑了。
还没让阿昭再次接受自己呢,怎么能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引诱他、得到他。
方曜有些泄气,努力压住身体里那横冲直撞的冲动,低声说:“睡吧。”
路昭闭上了眼睛,就这样面对着他,埋在枕头里,呼吸声很快就变得绵长而均匀。
等他完全睡熟,方曜才小心地靠近一些,将搭在他腰上的手张开来,手掌握住了他的后腰,将他半圈在怀里。
雌虫的身体爆发力,与腰部核心力量息息相关,越是身体素质好的雌虫,核心力量就越强大,腰肢自然也不会细到哪里去。
但是,路昭的体能在雌虫中只算是中等,方曜的手掌又长,一把就几乎握住了他的整个后腰。
这感觉真是奇妙。
方曜像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上人是如此纤细可爱,不仅脸蛋清秀小巧,身上也是小小的、清瘦的,就像春日枝头绽放的梨花,带着露珠,可怜可爱,稍稍用力,都会让他扑扑簌簌落泪。
方曜从小跟着母亲,算是在军区长大,见的雌虫们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肌肉发达、拳头比碗大的铁血战士。
他的母亲因为伤病折磨,瘦下来一大圈,体型也比路昭要结实多了。正处于鼎盛期的方决更不用说,一个人足有一个半路昭那么宽。
只有现在躺在他怀里的路昭,是这样娇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