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虎哥在这儿收保护费,你叫警察来,你看他们敢不敢抓我?”
他手下几个雄虫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将路昭围在中间。
路昭并没多少胆怯。
这个地方风气落后,性别不平等的现象还比较严重,所有雌虫几乎都被驯化了,不敢反抗雄虫。
但他可不一样。
他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就连生离死别也经历了好几回,根本不怕什么威胁,也不怕死。
更何况,他的一双拳头,打这几个歪脖子树绰绰有余。
他就镇定地继续问:“虎哥是谁?”
“你来左安,连虎哥都不知道,就敢多管闲事。”雄虫走近一步,“看你脸蛋身条得劲儿,叫一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他身旁几个雄虫哈哈大笑起来。
路昭皱起眉头。
“啧,还生气了。这小脸可真嫩,咱们这儿养不出这么水灵的脸蛋……”雄虫说着,上手就来摸路昭的脸。
下一刻,他被一拳打得飞出去几步远,撞翻了店里的木桌。
他带来的小弟们都惊呆了,瞪着路昭还未收回的拳头。
“你敢打我们大哥!”
他们一下子冒起了火,一拥而上,路昭连忙闪身躲过,捡起地上的一条桌子腿一挥,哐哐又抡趴下两个。
剩的两个雄虫身板最瘦弱,看路昭这样剽悍,已经胆怯了,可路昭也没放过他们,一人一脚,踹翻在地。
收拾了这些乱叫的小弟们,他走过去,一把拎起了那个被打掉牙的领头雄虫,把他的脑袋按在了桌子上。
“老板,拿菜刀来。”路昭说。
被他按着的雄虫一听,登时叫了起来:“你敢拿我怎么样,虎哥不会放过你的!”
路昭用力压着他的脑袋,说:“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啊。反正要被算账,我干脆今天就把你剁了,被算账也不亏。”
雄虫傻了眼,他的几个颤颤巍巍爬起来的小弟也傻了眼。
店主发着抖,把菜刀递了过来。
路昭接过菜刀时,才发现,这位店主的一双眼睛似乎有些问题,眼珠是灰蒙蒙的,像看不清楚。
他拿着菜刀,抵住了雄虫的耳朵:“欺负一个盲人,挺有本事哪,先割你一对耳朵吧。”
这下雄虫知道自己碰上狠角色了,嚣张气焰登时灭了,求饶道:“这位好汉、这位好汉,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是那条道上的?下回我再不敢冲撞你了,你大人有大量……”
路昭哼了一声:“先告诉我,虎哥是谁。”
雄虫的耳朵就在他菜刀下,哪还敢怠慢,连忙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他所称的“虎哥”,全名叫郑大虎,是左安县一霸。
他手下据说有千名小混混,比县城编制内的警察还多,常年在左安县为非作歹,连政府都管不了。
他在县城里,只要看见哪个项目、哪个商店挣钱,他就要去参干股——就是一分钱都不出,就要别人把股份送给他,给他分红。
而且县里所有在固定场所做生意的人,都要给他交保护费,简直就跟国家征税一样。
可国家征税,税款是要用来做基建、建设福利系统,惠及全体百姓的。
而郑大虎收保护费,则是为了养着手下的小混混,让他们为他去欺压老百姓,收保护费,形成源源不断的利益闭环。
路昭觉得不可思议。
在新民党的天下,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就算郑大虎有天大的本事、手底下有再多的人,他毕竟只是个地头蛇,又不是什么正规军严密保护的领导人,总有落单的时候。
只要有机会,一击即中,把他抓了,他手下的小混混必然四分五裂。到时再把这些小团体逐个击破,这些成不了气候的纠集势力就会烟消云散。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左安县政府就没一个能人能想明白?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店门外传来一声喝问。
“你们在干什么?!”
几名警察提着警棍走了过来。
路昭回头一看,刚想说话,被他按着脑袋的雄虫已经大叫起来。
“警官来了!警官来了!我告诉你,你别嚣张,你知不知道整个公安局我都认识……”
路昭皱紧了眉头。
几个警察走过来:“在干什么?把菜刀放下!”
路昭松开了这名雄虫,将菜刀还给了店主。
雄虫看见有人撑腰,立刻又有底气了,凑在警察跟前,指着路昭:“他刚刚拿菜刀要割我的耳朵!警官,把他抓起来!”
这几个警察显然知道他和这几个小混混是什么德性,板着脸,说:“又在这儿逼人家交保护费?”
雄虫立刻说:“哎呀,没办法,我也得给虎哥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