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珩拒绝了,他说这次回来除了开办公益课堂,也要给自己寻觅灵感,他有时会工作的特别晚,出去采景写生也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向老师跟杨老师也就不勉强了,但依然要留他吃顿饭。
“小珩你以前总是过来,也别客气,就当自己家待,乐乐你好好陪着,自己想喝点什么玩点什么就自己去弄,我跟老向出去买菜,有事打电话联系。”
两位老人家出门去买菜,屋里又安静下来。
郁青珩看着已然陌生的装修中依然眼熟的点滴,不仅露出怀念之情。
“珩哥!”向怀景从背后拍他肩膀,“要不要去我屋里玩。”
小孩子嘛,面对大人的时候总有些拘束,所以他们更喜欢关上门到屋里玩自己的。
就跟以前一样,郁青珩坐到了向怀景的床上,有些泛旧的蓝色格子床单,他用手指细细地抚摸,叠起来的被子没有放在床上,而是被收进了衣柜里。
床边是一张书桌,桌上用圆规与美工刀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有凯蒂猫,还有圆珠笔上的米兔。
桌子的另一边,是一个书柜,上方的玻璃展示柜里,摆着向怀景少时赢得的奖状跟他喜爱的模形玩具。
与客厅比较,向怀景的房间,竟然是变化最小的地方。
郁青珩安静地坐着,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抚摸,记忆中凝固了时光的快乐小屋,依然有着神奇的,让人放松下来的功效。
以及……那个站在书柜前,举着双臂取物件的年轻人。
夏天一到他穿的单薄,只有一件宽松的白T,手一抬高,衣裳的下摆就往上升,露出一线若隐若现的劲瘦腰肢。
很快又消失了,长大长高的向怀景,不需要垫脚,只需要轻轻抬手,就能取下高处的物品。
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小的时候,他要么垫着椅子,要么就叫郁青珩帮他。
长大了……
郁青珩眼神一时渺远起来。
向怀景已经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是放在书柜上放纸箱里的玩具,他笑着端过来:“珩哥,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玩的棋子……”
郁青珩回神,对他笑:“当然记得了。”
“我们来玩吧!”
“好。”
展开是一张皱皱巴巴的塑料纸地图,边缘的部分已经被氧化的捏一捏就粉碎,上面画着格子地图,扔骰子决定棋子前进的格数,有时会踩中奖励格,有时会踩中惩罚格,还有时会踩中挑战格,谁的棋子先达到终点,谁就是赢家。
很简单,也很幼稚的游戏,但向怀景玩的依然兴致勃勃。
糟糕,不小心踩中了挑战格!
“挑战向在场任一人告白。成功前进六格,失败倒退六格。”向怀景念出了挑战内容,旋即与郁青珩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眸一如深海,柔软、宽容、却看不到底。
在向郁青珩告白与认输之间,向怀景果断选择了第三条路:耍赖。
像小时候那样,勾住郁青珩的脖子摇晃:“这里都没有别人,怎么完成挑战啊。小珩哥哥,这次不算,让我重新投吧!”
十二年的离别,忽然就在这带笑的声音中消失了,郁青珩眼里带笑,抿着唇做思考状:“都说落子无悔……”
“下次我保证不反悔,真的!你信我!”
“你都反悔好多次了。”
“今天才第一次!”
笑着闹着,向怀景就爬到了郁青珩身上,他要抢他手里的骰子,他就把骰子举的高高的,向怀景摩拳擦掌与他斗争,得意非凡:
“告诉你,我现在可不是小时候,我长高了!”
郁青珩被他压到床上,颈间冒出细腻的薄汗:“那也没有我高。”
“也没差多少了拜托,松手,松松松……”
“小景你别压我头发——”
吱呀——
门被推开。
压在郁青珩身上逞凶的向怀景与被压在床上貌似柔弱无助的郁青珩同时向门口看去。
杨老师端着洗好的桃子,忍俊不禁:“噗……多大的人了,你们继续。”
不知不觉间两位长辈已经买完菜回来了。
向怀景臊得脸红,赶紧跳到地上,自打毕业后,他在爸妈面前可一直都是成熟社畜的形象。
“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向怀景接过她手里的桃子。
“我敲了。”杨老师笑着,“你们屋里太吵了没听到。”
郁青珩可比向怀景从容多了,人家坐起来道了声谢,捋顺凌乱的长发,没有半点羞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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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郁青珩自告奋勇要帮忙做菜。
向老师连忙说不用,郁青珩则以想要孝顺老师的名义抢过了灶台。看着一道道成品菜肴,杨老师不停夸赞。